等大家到了下沟村的时候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在林楠看来,这简直要比半路上遇到的闹鬼更加可怕。
在镇上无论是多少点,都会有光亮,就算不是民居里也是大街上的路灯。
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在夜色中,他们只看见了一座座土房子错落的散落在地上,这中间还有好几间茅草房!
还没走进村里就受到了村里的猎狗热烈的欢迎。
吓得有一位怕狗的女同学当场就晕了过去。
“诶,你说你们这些小身板子能做啥?”邹大爷摇了摇头,领着大家来到了一个土房子前面。“你们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村长再和你们说具体的事情。”
邹大爷赶车了一天,也是累得很,没有理会这帮小娃子的要被子要水要东西的声音,拍拍屁股就走了。
只留下了一帮年轻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在场的都是家里的宝贝蛋子,别说收拾屋子了,就连扫地也是没有的,毕竟学习重要。
一时之间女同学们抱头痛哭,男同学们则是唉声叹气的坐在连垫子都没有的木床上。
待在屋子里都嫌晦气,君淼背着手也走了出去。
出了门的君淼四处看了看,嗯,这里的空气是真的新鲜。
下沟村在绵延了几公里的大山里,空气质量比镇上都要好上无数倍。
邹大爷的牛车就停在不远处,她走过去拍了拍牛脑袋,径直爬上了车。
正当君淼数星星就快睡着的时候,梁维安的大头出现在了君淼的视野里。
晦气,怎么做梦都梦见这小子?君淼挥了挥手,想要把梦里的梁维安挥走。
“同学,我们可以来这里坐坐么?”
梁维安出声了以后,君淼这才发现不是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人。
君淼叹了一口气,“坐。”
林楠起初只是跟着梁维安走,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听到君淼的声音这才惊喜万分。
“君同学!”
打起精神的林楠蹦上了牛车,挨得近近的,小声的问君淼,“君同学,你和维安在林子里做了什么?”
林楠的本意是想问君淼林子里的事情,但是他这么一说出口就让人很有遐想。
“胡乱说什么呢!”梁维安不满的拍了林楠一巴掌,然后不好意思的对君淼说,“同学,不好意思,你别理他。”
“烧纸钱。”君淼对林楠印象还不错,没理他之前说话的歧义,“当时你应该来。”
这话说得不错,梁维安是个阳气旺的都要超过朱雀的人,受了功德也没有什么感觉。
林楠就不同了,他是个“阴人”容易被阴气腐蚀,受了功德最起码能睡上一个月的好觉。
“啊?!”林楠脸色一变,捂脸就要痛哭,“我居然没有去到!”
梁维安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他看着一直很淡然的君淼,实在是忍不住问,“君同学,你就不想家么?”
“都死光了,没有什么好想的。”君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梁维安楞了一下,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今天邹大爷说的那个女孩子,你觉得真的是半路上被老虎咬死的么?”林楠见自己的兄弟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你相信?”君淼轻哼一声,这个村子应该没有几个干净的。
贩卖人口,一般都是按照村为单位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就算报警了也找不到证据了。”梁维安叹了一口气。
“那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林楠听了几句就明白了,他脸色铁青,牙齿都要咬碎了。
简直可恶!人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
君淼摇了摇头,“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猜,这个村子里的媳妇有多少是被买来的?”
“你是说?……”
在场的都是学霸,脑子好得不行,他们一想就知道君淼在说什么。
“太可恶了!”林楠猛地捶了一下牛车,差点就把牛车捶烂了。
君淼环顾了村子一眼,依山傍水,气运却青里透红,大哀之势,村子里的树木排布也让人动过了,无处不在显示镇压之意。
村民家家户户都挂了一个晒干的大公鸡,说没有蹊跷,那就真是有鬼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让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人口贩卖。”君淼躺在了牛车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君淼的声音莫名的有一种安抚人的感觉,义愤填膺的林楠等人都被安抚了下来,慢慢的,大家都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睡去。
“咯咯咯——”
大公鸡的打鸣声把君淼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清晨的雾水打湿了君淼的头发和睫毛,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忽然发现梁维安的大脸就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几个月没有好好的看这个小子,好像突然长开了一般,眉眼之间尽是英气,煞是好看。
君淼看够了以后就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她没有发现,原本闭着眼睛的梁维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耳朵也慢慢的越来越红。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自己这么久?该不会是……
正在沉思的梁维安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起床了起床了,村长让你们去堂屋找他哩!”
一个半大的小娃娃光着脚扯着嗓子就喊。
等一夜没有睡好的学生们稀稀拉拉的站在堂屋里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早早就坐在了主位上,阴沉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来再学习的,不是来享福的,睡到现在才起,成什么样子?!”
“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都要去田里面上工,上工不够的,没有饭吃,我们村里可不养闲人!”
村长说完就把人都赶了出来,一个黑胖的中年男人从村长的堂屋里走了出来,他仰着头看着这帮城里来的小青年们。
“我爹说了,你们的工分都归我管,你们都给我机灵点!”然后他指了指村尾的一座茅草屋,“看在你们刚来的份上,上午就让你们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再去上工!”
看清楚了他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大家的脸色都是一变,那可是要比昨天的房子还要破!
“那破屋子能住人?”周思思脱口而出。
陈全蛋看了周思思一眼,脸色突然变好了,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位妹子,你也看到了,我们村就这个条件了,”
那明显的眼神让在场聪明的人脸色都变了,只有“单蠢”的周思思没有看出来。
她尖声回呛,“谁是你妹子?!我们是来再教育学习的,不是来吃苦的!”
“那你去和我爹说呗,大不了还可以去乡里说呗。”张全蛋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他爹是村长,他就是村里的山大王。
去乡里举报,说得容易,来的时候这路有多难走,他们都见识过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去,来到了人家的地头上,也只能听人摆布的份了。
一个和周思思要好的女同学看到张全蛋的眼神,连忙上前拦住了她再说话。
张全蛋见周思思不说话了,脸色又好了起来,“行了,看你们都是个个嫩娃娃,我一会找人去你们院子里打扫打扫,送点被褥,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周思思嘀嘀咕咕的走了。
根本没有看见张全蛋那猥琐的眼神。
君淼和梁维安他们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