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拜师后的这个夜晚,柳如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鸣玉?
想到这里,柳如意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来到书桌前,急切地想将自己的心情一股脑地都写给薛鸣玉。
烛光下,看着印着鹤纹的宣纸,柳如意还是放慢了笔触,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
“鸣玉,今日我正式通过考核,成为了水依然师尊的弟子。等我有了飞剑,就可以来看你了!”
柳如意放下笔,鹤羽纸微微震动,化为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三个呼吸之后,空气一阵纽结,赤金色的字体显现于半空,“恭喜如意拜师成功,此前,药王谷正好有新的驻地医师要去青峦,我已托他带了礼物给你,应当再过五日,你就可以收到了,权当做给你的贺礼。”
如意心中一动,她原以为薛鸣玉忘了她的考核日,原来,他早连礼物都备好了。想到薛鸣玉离开前的那一晚脆弱的模样,柳如意接着写道:“鸣玉,你身体可还好?”
“回谷之后,我便好了大半,现正在修撰《药经》草木篇。柔月进来也恢复不少,她很是挂念你,来问我你的消息呢。”
读到这里,如意又提起了笔。
“柔月娘子,你在药王谷恢复得如何了?”
“如意,我在药王谷修养得很好,绒毛都长回来大半,再有半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就是……薛鸣玉他骗人!说什么药王谷草木精灵三千,随我挑选。草木精灵确实有三千……只不过,都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整天作弄小药童。自从我去了之后,它们才服帖不少。”
“只不过,有一次我随性哼了首花曲,它们便天天缠着我唱歌。诶哟,我哪敢唱淫词艳曲给它们听,现在天天在药王谷里编儿歌呢。等我恢复了,一定要趁风溜走,再也不给药王谷带孩子了。”
柳如意想着柔月带着一群孩子唱歌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看着文字,感觉柔月似乎不再那么清冷,的语气都变活泼了,想来她恢复得十分不错。
蓦地,她又想到在悦来楼的那个夜晚,楚天舒嘲讽自己的字句在脑海中浮现,虽然进入青楼只是权宜之计,但被欺侮时的无力之感,始终是柳如意心头上的一根刺。
她不由得问道,“柔月娘子,你还会想到以前在悦来楼的事吗?会……因为当过抚琴娘子,被人们说……闲话吗?”
“傻如意,我早就忘记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它做什么?”
“况且,修真界以实力为尊,等你真正剑指天下的那一刻,谁还记得你曾经在悦来楼待过的那一晚?千万放宽心。”
“再说了,勾栏之地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姐妹们哪个没有一技傍身。告诉我,是谁敢说你,我来帮你怼回去,保证让她哑口无言!”
“多谢柔月娘子,没人……欺负我的。”
柳如意回复完,心中已安定不少。
药王谷,看着消失在半空的字迹,柔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当时都是她不好,误以为如意是仙门卧底,封了她的筋脉,害她被谢茂欺侮。原本鸣玉和潋山不来,她也要去拦下的。不知如意,心中可曾怨她。
心满意足地休息了三日后,余潋山给如意送来了玉堞和三套弟子服。
看着眼前换上月白色弟子服的少女,余潋山有一阵恍然,短短三个月,如意竟长高了不少,他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如意浅浅转了个圈,袖口浮动的云纹掠过她的眼角,她不由得仔细查看起来,竟是白银镶边,做工极为精巧。
“这是一个简单的法阵,叫袖里乾坤,以后你的随身物品,都可以放在袖中。”余潋山在一旁说道。
原来……仙门中人可以随手变出那么多小玩意儿的道理是这么来的,柳如意心道。
余潋山半蹲下,将弟子玉堞在如意的腰间系好。
柳如意翻着通透的玉堞,只见正面是她的名字,反面则刻着藏剑锋/云隐真人水依然座下/二弟子行止三排小字,一时间,她简直爱不释手。
“以后,你就是青峦剑派的正式弟子了。”余潋山站起来,含笑看着柳如意。
“见过大师兄!”柳如意咧嘴一笑。
“不过……如意,你确实厉害,前日,我也进了一趟天剑阵,被困了整整一个时辰,死了有三次,才抓住红绸小剑,将它揪出来。”余潋山叹气道。
“大师兄怎么会在里面待这么久?师尊增加难度了吗?”
“师尊将天剑数量增添到了十六把。”
“还有还有,师尊将兵俑阵、战车阵、天剑阵嵌入了第二百四十六号试炼地中。弟子们将随机分成两组,以对抗的形式参与挑战。”
“兵俑阵中,两组弟子将被随即分到蓝黄两个阵营,限时对战,每斩杀一个小兵积一分,斩杀一个弟子积十分。”
“战车阵则改为七套交叠的车阵,积分根据不同难度逐层提高,率先破阵者可得。”
“第三关的天剑阵则设了三把红绸小剑,每抢到一把积三十分。”
“最后,累计积分高的小组胜出。”
“感觉改成适合团队作战的形式了。”柳如意思索着道。
两人正说着话,江雪莱走了进来,“如意,潋山,明日我就要再去妖界了,今晚大家小酌一杯,一道为我送行吧。”
是夜,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如镰刀般隔开天幕。
听竹院中,灯火摇曳下,几叠小菜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藏剑锋诸人已酒过三巡,有些微醺。
江雪莱看着众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儿从后山挖出的猴儿酒如何?”
柳如意又从杯中吸了一口,沉醉道:“真是香甜。”
众人看着她的神色好笑。
水依然微微叹了口气道:“以前你们小师叔在山上的时候可是没少折腾,酿出了桃花酒、竹叶酒、冷泉酒不知多少种酒。有一次,潋山误饮了,昏睡了整整三日。”
余潋山眨眨眼,他似乎不记得了。但小时候,好像见到师尊的时候比较少,倒是小师叔,天天逗着自己跟着他到处跑。直到小师叔外出远行,余潋山再想寻她,却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