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得到了试题?”
谭松玉有些诧异。
周围的那些人也都纷纷愣住了。
他们这些人,没有钱就没有社交,没有社交自然不会到一定的圈子当中去。
而那些买卖试题的人,是为了赚钱。
跟他们这些人没有任何交集。
“那是自然!”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这些人,跟他们是一样的吧?”
“真以为朝廷给我们一些银子,就可以跟那些人平起平坐了?你们也太天真了。”
“我只能说,现在的官场不适合你们。”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王维,你这话未免也太绝对了。”
“恐怕是你捕风捉影听来的消息吧?”
谭松玉冷冷的说道。
他从心底里面看不起眼前这几个人。
就算他们这些贫寒的士子,也不全是一样。
其中虽然也有跟谭松玉这样的人,但更有不少攀炎附势的人。
他们这些贫寒的士子,自知凭借本身的能力,或许是不可能中第的,再加上对于富贵生活的向往,他们倒是甘愿去替那些富贵公子鞍前马后。
之前从朝廷这边领来的银子,倒是成为了他们攀附权贵的敲门砖。
有那么一段时间。
各个酒楼当中,都是一些贫寒学子宴请富贵公子的场景。
对于那些富贵公子,倒也乐得赴宴。
并不是因为贪图这些银子和酒菜,更重要的是,看着那些本应是同门的学子,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态度。
让他们极为受用。
要论学识能力,他们或许不如这些人,而能把他们利用起来,也算是大有裨益的。
谭松玉向来对这些人很是不齿。
“捕风捉影?”
“只不过是你们的层次接触不到罢了。”
王维冷笑一声。
在王维看来,这一次科举的名额,早就已经定好了。
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关系和门路的人,竟然妄想进朝做官?
痴人说梦!
别看我们现在都是布衣,可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人,也能跟着得势的富贵公子一飞冲天!
到了那个时候,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了。
区区功名算什么,为官之后还不是要搂银子?
同样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对谭松玉这一类天真的人,也很是鄙视。
“王兄,跟他们浪费什么口舌?”
“岂不掉了你我的身份?”
“走走走,几位公子还在等着呢。”
旁边一个人拽了拽王维,三人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呸!”
“真给读书人丢脸!”
旁边的人朝着三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
“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谭松玉摆了摆手。
旁边的陈旭有些闷闷的坐了下来。
刚才王维所说的话,对于他们众人,自然是非常大的打击。
如果其余人早就得到了试题,那他们的文章自然要比他们这种临场发挥的好。
甚至他们既然能买到试题,恐怕在这试题背后,还有其他的交易。
想到这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大家也不用太过失望。”
“我相信这天下总有一份公道在。”
“朝廷当中也不会全是那些昏官,就像这一次,太子殿下和丞相就出银资助,岂不就是明证?”
“之前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谭松玉看着众人沉闷的表情,对着众人开导道。
“说的也是!”
“现在我们多想也没有意义,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听天由命吧。”
陈旭也笑着站起来。
但其余几人显然不像谭松玉和陈旭这样乐观。
“既如此,我还有一些碎银。”
“我去买一些淡酒来,我们来一个围雪论诗如何?”
谭松玉看着众人的表情,倒也不再多说什么,朝着前面柜台走去。
……
文华苑。
这一次阅卷的工作就在这里展开。
此时不少文绉绉的老夫子,正屏息凝神,专注的看着文章,时不时在文卷上做着批注。
高升此时正坐在一边品茶看着众人的忙碌。
并没有任何惊扰。
这一次文试的初试,高升作为太子的人,也参与到了其中。
不过负责的都是一些外围的事情。
毕竟这核心阅卷的工作,让高升来看,估计看不了几篇文章就要吐了。
此时高升看着这些阅卷的老夫子,心里面倒是非常感慨。
前世华夏,对于莘莘学子们来说,同样苦读多年,从小学算起,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更有甚者研究生再来个三年,博士的时间更多。
还有一些特殊的专业,就像医学,这个时间还要延长许多。
都会经历无数个这样的过程。
但这个社会却并不是有耕耘就有收获的。
很多时候,不过学子的苦学,只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顶替入学,特招等等手段,是凌驾于正常求学之路之上的。
更不用说,就算学有所成之后,也会沦为资本家的社畜。
就像前世的高升作为一个高中毕业的资本家,也曾经用畜生一般的价格,让无数研究生、博士生替自己工作。
而且这个价格,还是高于市场价格的。
只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到了古时候更是厉害。
给平民百姓提供一条晋升之路,让他们这些人挤破头的想要出人头地,就会老老实实读书,不会占用太多的资源。
然后读得百家书,习得好武艺,卖给帝王家。
说到底,科举是一种统治的手段。
一如后世高考。
“差不多了吧?”
“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日落之前,务必要把所有的文卷全部评出来。”
正当高升在感慨的时候,一个官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是李大人啊。”
“怎么这么着急?”
“诸位老先生可没有闲着啊。”
高升笑着站了起来。
来人是礼部尚书,李瑞。
礼部,又称春官,掌管国家的典章制度、祭礼、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虽然这一次文武科举是由五王爷来负责的。
但他并不参与具体的工作。
换句话说,只是一个主导的,说句开始,下面的人开始忙活,说句结束,下面人把报告送上来。
要是有功,是他的。
要是有过,是下面人办事不力。
而这位礼部尚书,就是下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