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扯着嗓子近乎是吼出来的一声。
顿时让本就安静的这房小天地直接炸开了一些。
阮竹蹙着眉头转过头来。
阮昊焱听闻,不咸不淡的撇了她一眼。
眼神虽然看着她,却又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阮嫣然心中不停的憋火。
“四哥怎么不说话?”
“是我问的哪里不对吗?”
“想大姐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你平日里性格冷淡冷漠,对谁都不关心。”
“这会儿要是能察觉到自己的情感情绪,估计爸妈要是知道了得高兴坏了。”
“你说对不对?”
她的语气算是有些咄咄逼人。
一字一句的,硬是要逼着阮昊焱开口。
阮昊焱眉头果不其然的一皱。
还未开口。
旁边的阮竹就率先张了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人家想不想,管你屁事。”
“少把那小计谋往我身上扯!”
“人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你一天天的八千八万个都不够的。”
“也是奇了怪了。”
“在我这里被我骂了这么多次。”
“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在肚子里把你瘪了一下,不然怎么总感觉你脑子缺根筋?”
无缘无故,动不动的就被人连拉带扯的拽上。
要搞事?
搞你自己的事!
老是把她扯上做什么?
什么煞笔玩意儿啊!
对于阮嫣然,阮竹本就没有半分好脸色。
这会儿自然说话是一阵一阵的直接张口骂,毫无顾忌。
旁边的曹明听闻眼皮一跳。
早知道阮竹的战力凶狠,眼下再一次感受到,还是觉得惊人。
而旁边的小郑本来正在喝水。
听到这里,硬是没忍住一口喷出来,直直的给正对面的魏医师喷了一脸。
魏医师瞬间气的心口疼。
小郑一边道歉,一边笑得张狂:“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实在是我竹姐骂的太威武霸气了。”
“太帅了!”
“没忍住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边笑边向阮竹竖起大拇指。
阮嫣然气的咬牙切齿。
就算是阮昊焱在身边,说话也丝毫不顾及。
反正无论她怎么说,这阮昊焱都不会主动向另外几个哥哥们说出任何一点事情来。
她阴阳怪气的冲着阮竹嘲讽:“还以为你自己有多纯洁,多高明。”
“还不是整天跟在男人身后被捧臭脚。”
“怎么?陆家的人就这么放心你?”
“就不怕等你回去的时候,他们陆家的房梁上长出青青草原?”
听闻这话,阮竹礼貌露出假笑。
俗话说得好。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她阮竹不是君子。
小郑手里的水杯被她一把拿了过来。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杯水直直的泼了阮嫣然一脸。
“啪——”的一声。
溅起的水花喷洒到旁边。
魏医师刚擦干净的脸,再一次被突袭。
也是难为他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老头子了。
自从离开京都后,就从来没有舒展过气过。
不是今儿个在受气,就是明儿个正在受气的路上。
尤其是一旦碰到阮竹。
那就从来没有好受过!
而阮嫣然呢,被这一杯水泼的那是一个透心凉。
目瞪口呆的惊愕着。
似乎没想到阮竹能有如此举动。
伸出手来指着,还未纸出个所以然来。
阮竹便笑着礼貌的挥挥手:“我知道你要谢谢我。”
“但是我这个人心好,你不用谢。”
“知道你早上没刷牙,说话才这么又臭又难听。”
“我特意拿水帮你冲了一遍。”
“你要是等会儿再继续,等下我泼来的可就不是凉水。”
“这要是滚烫的开水被泼在脸上,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
她摸了摸下巴,假意思索。
小郑凑上前来一本正经:“害……小姑娘留疤咋了。”
“反正咱们小姑娘嘴巴这么能说。”
“脸毁容了有什么关系?以后靠嘴吃饭不就行了?”
他“嘿嘿嘿”的一笑。
明晃晃的给阮竹出主意。
阮嫣然心口一颤,有些慌乱。
饶是如何狠辣,如何阴狠。
这会儿都只是还未成长起来的女娃娃一个。
哪里比得上阮竹这种历经两世,饱经风霜的大人。
再说了。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别人。
现在的阮竹,就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阮嫣然沉默着,憋屈着,默默的拿着自己包里带的毛巾擦脸擦手。
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旁边的魏医师呢,一是自视甚高,认为跟阮竹这种人说话掉价。
二是他也是真心有些说不过眼前这个牙尖历嘴的死丫头片子。
被气晕过去的感觉还在心尖。
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被气的直接原地去世。
因此。
他也是不太敢接话吭声的。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显得他懦弱。
思来想去,擦干脸上的水渍后,便假装自己犯困,然后假装睡着了。
至于一直在一旁像是看客一样的阮昊焱。
依旧冷冷淡淡。
仿佛刚刚看着阮竹的视线是一种错觉。
他漫不经心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干着自己的事。
对于被阮嫣然逼迫着说话,他无感。
对于阮嫣然被阮竹骂的不敢还口,一杯水泼的脸上全是水渍,他更是无感。
他内心毫无波动。
即不觉得伤心难过,也不觉得生气。
无悲无喜,平静且冷漠。
……
如此这般非要被骂一通。
对面的人才愿意消停下来。
阮竹“呵”了一声。
发疯完后心情果然爽了许多。
眼看着车窗外的阳光照射过来,烘的人全身暖洋洋的。
她困意袭来,跟着小郑和曹明说上一声。
便慢慢吞吞的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
这一觉,再醒来。
便已经是下午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
整个车厢里的人仿佛都才睡醒一般。
闹哄哄成一团。
哄小孩的哄小孩,闲唠嗑的闲唠嗑,还有一些则是从包袱里拿出来自家做好的干粮,正是吃吃喝喝。
阮竹打了个哈欠。
看了看外面。
一望无际的山头,连绵不断,绿油油的看不到边。
“还没开出省吧?”
她开口问了一嘴。
小郑点点头,同样打了个哈欠:“这才几个小时啊,早着呢。”
要直直的坐够四十八个小时,有够熬的。
阮竹的双腿都感觉已经坐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