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此时说出这话来。
这老人都还一副笑眯眯的调侃语气。
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微笑调侃自嘲式,来提醒对方。
岂料那阮嫣然听闻彻底爆开:“照顾不到?有什么照顾不到的?”
“药方子不是正在给你写着嘛。”
“病也给你看好了。”
“怎么?你还想要什么照顾?”
“非要我像那边那几个狗腿子一样跑上跑下的跟个佣人奴隶一样伺候你们这才算照顾吗?”
“您要是不满,您就过去啊。”
“还来这边排队做什么?”
“白眼狼。”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一群群的,皆是!
阮嫣然心中郁结。
自然是说话都不知道遮掩。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带着撒气一般直直的就骂了出来。
可她也知道不能真的大声全部吼出来。
因此只是对着她前面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子撒气。
反正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对她们都带着一层滤镜。
只要她们卖个萌,撒个娇,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就欢喜的不行。
更何况。
眼前这笑眯眯的老头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会闹事的模样。
因此她更是不怕了。
低着头,用着大力气的在纸上写着药方。
随意画画几笔就交给眼前的老头。
老头平和着一张脸接过。
待看见上方的鬼画桃符一般的字体和内容后。
他还是态度极为友善的问道:“不知道这个药方是否能写的再清晰一些?”
“我怕这样有些看不懂啊。”
这会儿距离两个小时结束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而她们队伍的胸牌还有三枚没有给出去。
写详细一点?
那剩下的三个人得何时才能看完?
阮嫣然瞬间不耐烦的挥挥手:“这是我们医师之间独有的语言。”
“你懂什么?”
“放下你的心就行了。”
“拿去给他们看就好。”
“赶紧赶紧,我还要看下一个呢。”
她挥挥手,示意眼前的老头子赶紧离开。
岂料那老头子不仅不动弹。
更是稳如磐石。
阮嫣然心中瞬间闪过一些厌烦。
更是懒的与眼前的人继续说下去。
想也没想的。
直接伸出手来扯着老头的衣袖就想把他带离座位。
她用的力气不算很大。
毕竟以她的身份来看,她也确实没什么大力气。
可即便是如此。
依旧让眼前的老头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扯着嗓子突然出声。
温和和平和的性子直接转换为暴躁。
“我说你这个义诊的小姑娘,想要胸牌是好事。”
“想要夺得名次也是好事,是,是上进。”
“可对待患者,对待病人,你们总是得拿出来一些真心吧。”
“就算真心没有,起码态度总得到位吧。”
“问你个话叽叽喳喳的极为不耐烦。”
“你要是真心冲着那个牌子来,你直接明说,我们病都不让你看的直接给你。”
“但既然刚刚这位。”
他指了指坐在最旁边的柳薇。
“这是你们这队的小队长是吧?”
“但既然你们这位小队长都说了,虽然胸牌也是想要,但对待病人也是要真心看病。”
“那我就好奇了,小姑娘,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心想想,刚刚你自己的行为自己究竟做到了哪一点?”
“我要求你照顾我了吗?”
“不仅骂人家旁边的那几个负责任的医师是狗腿子。”
“还说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是白眼狼。”
“嘿,还真是搞笑。”
“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
他拍了拍桌子。
脸色更是不好看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直接一点情面不留到:“你这小姑娘要是能看你就认真看。”
“要是不能看,你就趁早赶紧走。”
“义诊?”
“免费?”
“别拿这些东西来忽悠忽悠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
“当真是以为天大的恩赐优惠了怎么滴?”
“合着因为这些,我们就该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不成?”
“我跟你说。”
“你要是不行,赶紧走!”
他不耐烦的也挥挥手。
语气皆是不耐。
脸色更是严肃。
这一声声的话语早就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听到这老头儿这样说。
各个也是没敢吭声。
倒是有相识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句一句劝道:“这是咋了?这咋还突然吵起来了?”
“都是小姑娘的,你这怎么说话还这么凶呢?”
“就是啊,这些孩子们也不容易,这大热天看个病的你瞅瞅,都汗流浃背的。”
说话的这几个都是在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那边诊治的。
这体验到的服务和真心嘛,那自然不是阮嫣然这边能比拟出来的。
因此当真是印上了那句古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一开始暴躁的老头子一听,顿时可是更加不耐烦暴躁了。
“你们可别一味的指责我,我一个老头子这些年,我性子平淡磨合了多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这都是忍了好几遍才没憋住的。”
“我说你们几个啊。”
“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那边小姑娘多上心啊,一个一个给你们诊断的心里舒服了,身子骨也不疼了,好好好,你们倒是来试试这个啊。”
“再说了。”
“来来来。”
他指着刚刚被阮嫣然诊治过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们。
“来你们说说这丫头片子上心吗?”
“她有一个医师该有的风范和职业素养吗?”
说到这里。
他一一问过去。
各个皆是没吭声,没说话。
即便此时都沉默着。
可这沉默才是最大的默认。
那老头见此直接双手抱怀“呵”了一声。
直接把刚刚那几个老头老太太们的话堵的死死的。
这会儿皆是看着阮嫣然不知道说些啥。
而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阮嫣然更是早已经快被气死和吓死。
她哪知道这看起来笑眯眯的老头子还有这样的一幕。
她慌里慌张的摇摇头,咬着嘴唇,眼泪汪汪:“不…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
她试图向四周的人求救。
试图找一个来帮她说话的人。
可她忘了。
从离开七里村开始。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
大家都有自己的眼睛,都有自己的心来看事情。
没有人会去包庇一个犯错误的人。
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像之前的阮家七个哥哥们一样无条件的去爱她,包容她。
可这个道理。
火车上经历的那次事件后她还不懂。
这次经历的事件,她还是不懂。
求人不如求己。
只有自己成长起来,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方能临危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