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滴水去劝说一锅油,还是锅随时会超过燃点的热油锅,结果当然是噼里啪啦。
“江宗主,你若有气,尽管冲着曦臣来,曦臣绝无怨言。虽然你不愿意听,但是曦臣也说一句,我视阿忆如子,也知你此时心痛,我蓝曦臣用名誉发誓,一定把阿忆所受种种的真相调查出来,严惩真凶,给江家一个交代。儿子是你的,我不会和你争,但是只要我知道,就绝对不会让阿忆受一丝委屈,谁敢伤他,曦臣绝不姑息,定护他一生无虞。”
蓝曦臣突然发现自己对江忆可以如此护的干脆,好像阿忆之前对他的欺骗突然被自己的热情一冲而散,原来不管金浔也好,江忆也罢,他疼的、护的都是那个孩子,不是其他人。
江澄与蓝忘机再见面时,虽然依旧是相看两厌,但还是要彼此忍着,江澄内心怒骂一万句,‘要不是魏无羡当初非要嫁给蓝家,拉着我也要和这蓝忘机纠缠不休。’
蓝忘机无意去理会江澄的咄咄逼人,只问正事,“诡道众家,一直在你江氏手里掌握,我从不过问,相信江宗主不会让他人为祸为乱,但是如今事关你的亲生儿子,还望你据实以告,在诡道百家众人中,是否有谁的修为一骑绝尘,远超他人。”
江澄摩挲着紫电指环,“仙督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真是诡道中人,他们会伤害江忆吗。”
“你能确保其中不会有异心之人?”
“我能。”江澄冷冷的看着蓝忘机回答他到。
任何前人的高峰都是用来超越的,所以魏无羡之后也自然有人以他为目标不断努力,其中不乏佼佼者,很多也形成自己的家族门派。因为夷陵老祖生前公开和蓝忘机决裂,所以这些诡道家族修士自然不会以蓝氏马首是瞻,既然不跟着姓蓝的,就得跟着姓江的。而江盟和仙盟分庭抗礼,诡道一势自然得不到仙门承认,所以很难打明号在外,但在江澄的庇护和蓝忘机为了魏婴的默许下,他们丝毫不受影响的发展壮大着,不会像夷陵老祖当初那样被人非议甚至唾弃,并且成为江澄力量的中重要一柱。相当于对诡道的管理权一直在江澄手中,而现在蓝忘机过问诡道中事,很难不表示他可能插手对诡道众家治理约束。
此时见气氛紧张,思追赶紧缓和道:“江宗主,此事事关阿忆,是你独嫡血脉,含光君只是想排除诡道中人,并非要替江宗主插手诡道之事,还望江宗主据实以告。”
江澄压下三分火气,“没错,是有不少人确实在诡道中修为颇高,但是我能保证他们从未用过非常之法,都是在魏无羡规定的铁律之内修炼,从不害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无金丹御剑之术,在我知道的人之中,并没有有这个能耐。蓝三先生分析的没错,应该确实还有漏网之鱼,在用诡道害人为祸,还敢害我儿子,让我抓到,绝对不会放过他,定要卸他八块。”
魏无羡对诡道最大的贡献之一,就是凭借自己和江氏、蓝氏的渊源,让诡道获得非正式但被承认的身份。但是人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事情,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反叛势力,魏无羡当身死于此,虽然后来在江澄和蓝忘机的合力围剿下斩杀殆尽,但是还难免不让人担心死灰复燃。尤其是蓝忘机一直担心,诡道这批野马会在江澄手中失控,他很担心江澄会搞乱而失控,把魏婴留下的一切给弄得乱七八糟,毁了他的本意初心。
虽然思追已经怀疑苏者心,但是身为师兄也担心苏者心若是遇到江澄,恐遭不测,毕竟江宗主的原则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好言像劝道:“江宗主,这一切是否和苏者心师弟有关还未可知,江宗主稍安勿躁。”
“那就找回来不久行了。”江澄松开紫电,带着危险的气息走到蓝忘机附近,围绕着转环,就像猛兽再围绕目标打转,思索该如何下手,只听江澄怪气的说道:“仙督大人,人是你蓝家的,但是牵扯到我的儿子,你蓝家得给我一个交代,我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他跑到了我江氏的底盘上,落到我手里,那该用什么方法让他开口,我说了算,别说我没给你打招呼。还有我儿子。”江澄站住,看向整个蓝家:“我江家和你们蓝家最好是不要再有什么联系,我知道我儿子好,但也要记住,那是我的儿子,即使他的血里有蓝,也只能是我江家的人,今日蓝三公子也在这里,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我不知道生下江忆的人有蓝氏一脉,若是知道,绝不会再有这个孩子,这段误缘,蓝家长老们年纪大了,总想些有的没的事,我相信蓝仙督和蓝宗主不是那种觊觎被人儿子的之流吧,要养儿子自己生,不要惦记别人的,尤其别惦记我江澄的儿子,他是我儿子,只是我儿子。”
即使蓝家待客以重,一旁的蓝沐也见不得江澄如此,“江宗主,江少宗主是自己跑到蓝家的,谁惦记你儿子。”
“你说呢?”江澄反问。
蓝沐正要还口,突然发现大哥蓝涣低头不语,二哥蓝湛亦是有些回避,心下道:难不成真的惦记人家儿子,难怪江澄在蓝家如此盛气凌人,惦记人家东西手短呀。早知道自己也不开口了,离开家门多年,还真是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吵不过江澄,但也不想看见他了,“大哥二哥,三弟先去宴室见过长辈了,江宗主,诸位,蓝沐先告辞。”说完拂袖而去。
蓝沐辞后,蓝忘机下令,“思追、景仪,传我仙督令,命仙门百家全力以赴,把蓝氏丢的弟子给本座找回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害他。”
思追景仪领命而去。
江澄撂下一句,“那就看看苏者心先落到谁手里吧。”说完转身要走。
“江晚吟,我有话说。”很多年没人敢连名带姓的如此称呼江澄的,蓝忘机要是不开口,江澄好像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大名了。江澄转身看向蓝忘机,一脸阴霾,“你想干什么。”
蓝忘机叫住江澄,“我想和你谈谈魏擎。”
“我说过你没资格他的儿子!”江澄再凶,蓝忘机也没在意的。
“若是我先找到擎儿,你可愿意放手。”
“你在瞎说什么,阿擎也是我江家的人,你有什么脸面收养前夫的儿子,还嫌你把他害的不够惨呀,还不放过他的儿子。”
“本座无意与你争吵,这些年江蓝两家互相隔绝,你我知道的有关擎儿的线索,都互瞒对方,所以这孩子至今漂泊在外,如今你既然就留在蓝家,不如就将你我知道线索放在一处,早日找到那孩子才是紧要。”
江澄正要发作,蓝涣赶紧开口打岔道:“江宗主,魏婴的孩子已经在外面流浪很多年了,想必江宗主是最心疼的,可是我们连那孩子样貌也不知如何,实在无从寻找,当年江宗主来莲花邬时,温宁曾抱着孩子随后赶到,虽然曦臣抱过那孩子,可是毕竟当时只是一个婴儿,长到如今,确实很难再认出来,江宗主应该是见过那孩子稍长时的模样,那画像也一直掌握在江家亲信手中,若是江宗主为魏婴计,就请将画像也告知蓝家,方可事半功倍。”
“一向知道蓝宗主单纯,却不知道能单纯到如此,阿擎的画像是可以公之于众的吗?有多少人想让魏无羡死,就有多少人想要阿擎的命,要是天下人都知道魏擎长什么样子,我估计他活不过三天。”
“兄长不必求他,我与他都见到那孩子。”
江澄突然很有兴趣,他抱起双臂,打量着蓝忘机:“仙督大人还有好意提那天,应该是仙督最不想回忆的一天吧,还记的那天魏无羡对你说过什么吗?希望仙督永远不要忘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