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错。”
只是将大理寺上下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无济于事罢了。
既然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将贺为从牢里带走,此时自然早已不在大理寺内。
司桐想细问,离夜却说不知。
马车停在楚家门前,楚安起身忽又折返,红着脸问道,“你今晚过来吗?”
离夜笑着将她扯进怀中,早便看破她心里所想,抚着她的细发说道,“明知故问,你知本王今晚不得空。但若是你想的话,本王也不介意将事情往后推一推。”
原来他知道她是在试问,想着今晚离夜要是不到木院,那必是要去查带走贺为之人。
果然不能与他多说。
“那你小心。”楚安说着便要从他怀中而起,却不想被某人趁机占了便宜。
两人相抵额头,离夜含笑道,“安儿,以后都如此。”
楚安脑中瞬间起了无数响雷之声,这是能说直接说出口的话吗?
眼见楚安脸色逐渐转像红灯笼,离夜这才捏着她的脸道,“本王说的是你今日不唤本王殿下一事,想什么呢?”
从前听她唤他殿下就觉生疏,而今从早时到现在都不曾听见她唤他殿下,她可知因此事他心情甚好?
楚安闻言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她还以为他说的是......
“知道了。”楚安这下使了力气挣开,红着脸头也不回下了马车。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离夜望其而笑,回想方才之事笑意更深。
等了结了她心中之事,他便带她离开。
入夜,顾府书房内传出爽朗笑声,只听笑声便可明显分辨出其内有两男子,一老一少。
顾夫人端着茶水进了书房,不多时便空着手而出,正在书房门前交代道,“他近来身体越发差了,殿下多担待些。”
顾宜年摆了摆手,唉声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难得殿下到府中,夫人可莫要扫兴!”
顾夫人只暼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看在平日里他听话的份上,就勉强给他些面子。
顾宜年与离夜席地而坐,矮桌上一壶清茶。
两人相互看了许久,顾宜年眼中似有无奈端起面前已倒好清茶,抿道,“没想到这十二时辰还不到,老臣这贼人就被殿下抓了正着,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过误打误撞,本王也不曾想顾相如此轻易便承认了,莫不是顾相其实是在诓本王?”离夜笑道。
“老臣哪敢,反正殿下也不会将老臣供出去。”顾宜年说道。
离夜不语端起茶壶为顾宜年倒了清茶,当初他在查贺为时,除了那些与案情相关之事他如实上报,有些东西他却有心隐瞒。
贺为离开阳岐后曾在帝都城外青山村待过,当年杨家被抄正是因为被指控杀了青山村全村之人。
他带着身家回到阳岐开酒楼的时间,前后大致与青山村被屠相近。
此事他还未告诉任何人,要是让慕容修知道这件事只会让他冲动。他也知顾相这两年一直都在暗中查杨家冤案,便告诉了他。
贺为失踪,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顾相。
但他没想到的是刑部尚书付明远,当年可是亲手将杨家推入斩刀下之人,竟会合同顾相演了一出戏!
“顾相将贺为藏在杨家?”
顾宜年惊愕看着离夜,不久又抚须大笑,指着离夜却是欣赏,说道,“你竟都能猜到老臣将人藏到何处!还好殿下与老臣非敌对,否则此时老臣哪能在此喝着清茶,只怕早到大理寺去了!”
“也是巧合罢了。”
“又是巧合,那殿下倒是说说此巧合又从何而来?”
“今日慕容修在城西买了别院,刚好便在杨家右侧。”
此话一出不用过多解释顾宜年便也明白,他早时还偷偷去了杨家一趟,想着不会有人发现,哪知还真又被他撞上了。
顾宜年直叹气摇头,这世上事事果真无巧不成书。
杨家被封已久,此时将贺为藏匿于杨家最为合适不过,最危险又是最安全之地。
“说来老臣倒也是奇怪,这城西向来萧条,为何这一年多来忽然变得这般热闹,这房屋商铺之价都快赶上城南了。”
离夜笑而不语,他也没想到她有这般本事,借势而起,反其道而行!
顾宜年见他似是知晓,追问道,“殿下知道是何故?”
“不知,杨家冤案一事,顾相可有计划?”离夜转而问道。
顾宜年摇头叹息,“难也!”
杨家一案缺的不仅仅是证据,而是明知道杨家冤枉的皇上选择了闭眼。
要想替杨家翻案,只怕是要等下一位皇帝。
可眼前这位王爷又无心皇位,要让离宏继承了皇位,这冤案也只埋着了。
可惜了他杨老弟一家,生前行善乐施,结果受了这般下场。
他答应替杨老弟好好照顾侄女,却也是食言了。
顾宜年想着酸楚不已,不觉中满眼含泪。
离夜默言,堂堂天子因为嫉妒一商户,而趁机将其满门抄斩之事,说出去谁能相信?
“殿下,如今朝中局势再是明显不过,若是殿下能够一起而之,不仅能帮杨家翻案,更是万民之福啊!”顾宜年说道。
离夜不仅有勇有谋,遇事果断从容,更难得是他有颗赤子之心,明辨是非。
北国能由他来接手,自当更是繁荣盛世。
“本王知顾相心意,不过本王觉得离承却也不错,他与离宏不一样,顾相何不考虑?”
顾宜年显露失望,他还是不肯。
离宏与离承相比,那自然是离承更适合那个位置,只是离承也是皇后之子,这本质来说还是一样的。
“臣还是觉得殿下更为适合。”
“这帝都以外更适合本王。”离夜举杯而笑,委婉拒绝。
他明白顾相的意思,但是他对这个位置实在无意,注定只能让他们失望。
困于帝都终究比不得外面潇洒,他连待在帝都都不愿,又怎会愿意被困在宫中。
而且,父皇也不希望他当太子不是?
离夜想起从水凌州回时在金銮殿上的一幕,不觉心下寒凉。
从小到大父皇就未曾在意过他的存在,若非皇奶奶可怜于他,现在哪还有他在世上!
还有抛弃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