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署即内监署,是宫廷第一大署,照顾皇帝起居,代传旨意,是皇帝身边最近的人。
朱桢要动用内监署所有太监通传圣意情报,坐镇皇宫指挥全局!
他的话就是旨意!
不到一刻钟,所有太监都被集中,在勤政殿内东侧的屏风上,一张巨大的分布图挂了起来。
其上汴京城各个城区各条街道都被清晰的画出,并且一览无余!
一支支底部为尖针的小旗也被插在不同的地方,城卫城防分布也相当清楚。
屏风被抬到朱桢面前,让坐在龙案后的朱桢似在俯瞰整座汴京城,他胸有成竹!
这点危机打不倒朕!
朱桢站起,抖动龙袍,豪气无尽!
他不到弱冠便出使大宁,那时便受尽屈辱,关宁造反建新朝,梁国派出百万大军进攻,那时他便随军出征,战场残酷,血腥杀戮他早已见过!
后来,他被封为王,请命坐镇边境,朱镇挑衅大宁,元武帝关宁召来十万蛮族骑兵,大梁遭遇危机。
他一人面对数万大军!
之后,被朱镇污蔑打压,独守皇陵两年,他的心性早已被磨砺的坚如磐石!
再后来,他造反夺位,制造汴京流血日,世人都说他是暴君,是弑弟夺位的大恶人!
可谁又懂他?
他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国家啊,无论如何,梁国都不能亡在他的手上!
朱桢在心里呐喊,他目光如炬,直落地图之上,廷议结束,诸位官员将军都被派出各行要务!
天顺军统帅敖突也快速赶赶赴西城,他去可不是镇压暴乱,而是亲自坐镇坚守城墙!
汴京城内有两支主战军团,一为天顺军,一为天霸军!
西域大军是从西而来,主营扎在西边,更为强力的天顺军守卫西城墙。
此刻,西城发生暴乱,必须要严防敌军进攻。
不过,在这三个月内,让西域大军有足够的时间安营扎寨,他们将汴京城周边肃清,把民房屋舍都拆除。
汴京城是国都,而梁国原本就是人口最多的国家,城内寸土寸金,普通老百姓连外城都住不上,便紧挨着城墙而居,久而久之便形成庞大居民区。
历代皇帝都未干涉,从军事出发,当遇有战事,这些城外的民居民房会成为很好的缓冲之地,可与敌军进行巷战。
可现在,这些屋舍也没了。
汴京城外光秃秃的,西域大军还在东边建了一座大营,四面围城,是打定主意围困下去。
因而驻守在城东的天霸军并不比天顺军要清闲多少,不过相比较起来,主营所在的城西还是更危险。
天霸军抽出五千兵力,作为城内巡防,维持治安。
其实主要保证的是城东的安全,皇宫和达官权贵所居皆在城东。
现今,这五千兵力被调去了城西镇压叛乱。
在地图上,几枚黑色的小旗也插到了城西所在。
城西范围很大,分为几个邑,每个邑又设一个衙门,还设有官长,流民主要集中在位于西南角的西城邑,也是最大的一个邑,原本这里就是贫瘠之地,朝廷将流民安置到此,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京府府尹赵纵,天霸军五千人将王木领军赶往,因在城西,天顺军也可随时抽调军队镇压。
刚上任的兵部尚书李文合也亲自前往。
朱桢已在短时间内做出周密安排,只要将暴乱控制住,就平安无事!
“汴京城的天还塌不下来!”
他呢喃着,却也无人应声。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韩崇被打入天牢,诸位将军官员都被派出,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他也不需要。
经历战事繁多的朱桢,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他曾跟在多位梁国名帅身边,耳濡目染也学到很多……
“陛下,王木将军已赶到西城邑!”
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奏着刚传来的情报。
皇宫外,有百余马在来回奔走传递,这些实情送到太监手中,又以接力的方式到朱桢这里。
这样能保证,朱桢知道的情报延迟不超过一刻钟,能迅速下达旨意。
“暴乱集中在城西邑,已向盛昌街扩展……参与的人很多,至少有数万!”
朱桢面色微变。
实际上安置在这里的流民都不止数万,因为人太多了,他们被“圈养”在一起,每个人只占很小一块地方,如果所有的流民都被煽动,后果不堪设想!
“传旨,让王木在昌盛街设防,一定不能让其通过,影响到城墙驻防!”
朱桢下达着命令,他刚说完,也有人立即记录完,小跑出去给了其中一人,快马奔走,接力通传,不到一刻钟就送到了五千人将王木的手中……
王木年岁并不大,现年才三十二岁,这个年纪能成为五千人将,颇为不易,要么就是有才能,要么就是有背景。www.youxs.org
王木就是后者,他的兄长是天霸军统帅王通,因而才能得到巡视街区的美差。
在接到旨意时,王木还在赶往的路上,他并没有向通传的那样已经赶往。
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他原先在城东,还要集结各条街道的人马,就算都是骑兵也没有这么快。
很显然,朱桢得到的通传禀奏有瑕疵!
这是负责通传禀奏的官员自作聪明,此人名为霍山,是跟李文合出身相同的言官。
见得李文合被陛下重用,是又激动又嫉妒。
激动是因为陛下已经开始看重他们了,将来有的是机会,像他就被安排为情报传送总管。
到陛下面前的情报,都要先经他的手。
霍山想着现今汴京城一团糟,陛下心情不佳,应该让陛下高兴高兴。
原本还没有赶往,被他改成了赶往,反正总是要去的,也差不了多长时间,不会有什么影响。
陛下心情也舒畅了。
情势紧急,他还想着拍马屁,当真是佞臣误国!
王木收到旨意也是不紧不慢。
不就是难民暴乱吗?
近日他处理这的事情不知多少,都有些烦躁。
那些流民饥饿难当,手无缚鸡之力,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陛下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