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反派夫君失败后》全本免费阅读
楚照槿拖着脏了的裙摆上楼,身后跟着董宁珈,两人一起却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楚照槿也不客气,给自己和董宁珈也斟了一杯:“喝吧,公主舍得,给我们点的金瓜贡,云南运来的,一路颇为不易。”
董宁珈白了眼楚照槿,略有迟疑,看着她满面含笑的样子,慢慢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
何苒儿抱手看着两人,轻蔑一叱:“侯夫人没钱喝茶吗,上来就抢本宫的。”
楚照槿故作惶恐,连忙放下杯子:“是吗,我方才都要上马车回府了,看见公主在茶楼上看我,我以为是公主特意等我上来喝茶呢,生怕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好意,便立马来了,原来公主不是在等我?”
董宁珈也跟着楚照槿放下了杯子,眼前两人一改往日针锋相对,和谐得出奇,朝着楚照槿的地方挪了挪,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何苒儿话锋一转,顺着楚照槿的势头说下去:“喝吧,就是请侯夫人喝的,就算不请,也耐不住有人没脸没皮,不请自来。”
暗讽的利箭射过来,楚照槿也不躲,看着董宁珈要为她出头,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拍了拍董宁珈,示意不用。
她举着茶碗,和何苒儿的轻轻一撞,发出极为清脆友好的声响:“对啊,同是没脸没皮的人才能喝到一处去,我同公主半斤八两,不胜荣幸。”
她笑了笑,问:“平乐公主来此处喝茶,是公主府的茶不好喝吗?”
何苒儿看着街上未洒扫干净的狗血痕迹:“此处的风景,旁的地方没有。”
楚照槿起身,推开何苒儿身后的仆役,走到木桶边,踢了踢,暗红的血液沿着桶壁荡起了涟漪。
旁边放着的还有几只空木桶,里头的狗血倒光了,在茶楼下的地上,在她的裙摆上。
“公主说笑了,此处的风景是公主亲自所造,只要公主想,旁的地方自然有这样的好风光。”楚照槿道,“只是巧了,我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偏偏就撞上了公主看风景的地方,许是让公主不快了。”
何苒儿给楚照槿的茶碗里续上水:“侯夫人不该这样看待自己,若这风景没了侯夫人,便还不好看了。”
“多谢公主的茶,算起来,你我这是头一次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话,我许是会记一辈子的。”楚照槿的水葱指甲敲了敲碗沿,视线落在绿色的茶汤上,看着白色的浮沫飘散开,如云如雾。
何苒儿:“的确值得纪念。”
楚照槿:“想必这得感谢皇后娘娘,不是娘娘撮合,让你出来多走走,散布些毁人声誉的谣言,你我也不会相聚在这茶馆了。”
董宁珈端着茶碗的手晃了晃,很快稳住,把苦涩的茶汤慢慢送进嘴里,压下在心底翻滚的惊愕,她没想到此事会是皇后指示,更没想到楚照槿会这样点破。
何苒儿也露出意外之色,半晌摇了摇头:“奈何侯夫人偏喜欢挡我的路,也没让母后得偿所愿,侯夫人聪慧,当即就为与行阿兄正了名,坏旁人好事,有一造狗血淋头是活该啊。”
楚照槿压了压唇角,看着何苒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没忍住笑意,指着何苒儿扑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何苒儿那口茶没能下咽,谁能忍受旁人笑得阴阳怪气,她能把气焰藏住,和楚照槿好言好语聊这么多句,已经算是稀奇。
她拍下桌案,手边的茶碗没站稳,坠落地面,化作瓷片:“你疯了,笑什么。”
楚照槿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气,睨了眼何苒儿:“气什么,好好说呀,你我不该每次相见都要闹得翻天吧。”
她回眸看了眼要退下去的小二:“走什么,没看见公主的茶碗碎了,拿个新的上来。”
小二的腿僵住,继而微微发颤,笑僵了的唇角颤了颤,视死如归般闭了闭眼,下意识阻断了自己的听觉,奉了只新茶碗上去。
“二位贵人慢慢喝,我耳聋,什么都听不到,就先退下了。”
不等桌上的三人点头,小二慌忙离开,脚下慌乱,膝盖磕上桌椅,也顾不上喊疼,如履薄冰地逃开。
何苒儿揶揄:“侯夫人笑得如癔症一般,吓着旁人了。”
楚照槿皱眉:“我笑的是公主,又没笑他,他怕什么。”
何苒儿咬咬牙,笑对楚照槿的挑衅:“你说什么?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官眷,敢笑我?”
楚照槿举着团扇何苒儿扇了扇:“消气消气,我左右不过是笑你健忘,前些日子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上次在公主府见面,你说同在皇家,你也要为自己争一争,我今日看来,公主言行不一,所作所为,是辜负自己的雄心壮志了。”
茶楼之上,多次的剑拔弩张方有苗头,那闪出的寒光很快又被楚照槿按进剑鞘里。
何苒儿听出楚照槿的话外之因,像是最深处的心虚被看透,张嘴就要为自己辩驳。
楚照槿先一步开口:“我是替公主着想,公主且想想,你听从母命,派人当街污蔑我夫君,剑指呈事司,于你有何好处,最终获利的是谁,吃亏的是谁,能出一口恶气的又是谁?”
何苒儿喉间一噎,说不出话来。
庄衍怀身上流着韦家的血,按理同韦玉君更亲,日后储君之争,庄衍怀该当不假思索站在二皇子何烁一边,但是谁也想不到呈事司的变数,庄衍怀兼领呈事司都虞侯,只对何骢负责,近日不论敌我,毫无顾忌地打压后党,这就是公然在与韦玉君作对。
何苒儿依仗自己公主的身份,认定庄衍怀不敢怎样,为了出一口先前的恶气,想也不想,便听从韦玉君的要求做出污蔑庄衍怀的事。
经楚照槿几句点拨,豁然开朗自己不过是韦玉君手上的一颗废棋,韦玉君没有顾及她会被呈事司记恨,把她往火坑里推,是为了自己的兄长日后的前程。
楚照槿:“公主有了自己的答案,想必用不着我多说,公主说要为自己争一争,不能只争在嘴上啊,亦步亦趋为旁人作嫁衣,难免同自己的初衷南辕北辙,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即无人为自己记前程,便要做到心狠,自己为自己计。”
何苒儿攥紧了手,她很清楚韦燕真的偏心,也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逃避,诸般不甘和委屈在腹中翻涌,面对眼前的宿敌,都只能咽下去,不把自己的弱点透露半分。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在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