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反派夫君失败后》全本免费阅读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越积越多。
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死一般的寂静。
书雪鬓发凌乱,嘴角流血,粉雕玉琢的脸上只剩了土色,五根的手指印红得骇人。
“我想着你是皇后娘娘的人,更好好生管教了,不能让娘娘费心培养的苗子,就这般毁在我手上。”楚照槿喝了口热茶,问,“你服吗?”
书雪捂着脸,眼里噙泪:“不服!我想侍奉好侯爷有什么错。”
楚照槿道:“侯爷可同意你去侍奉了?侯爷房里放的是军中要务,你整日不得允许,在侯爷院中徘徊,谁知你安的是什么心。”
隐戈掏出粗麻绳,由不得书雪挣扎,利利索索把她给绑了,口中塞了粗布。
“我平生最厌恶给脸不要脸的人。”楚照槿的视线扫向院子,眸中满是寒意,“女使书雪,僭越主君,顶撞主母,自今日起废弃名姓,逐出侯府,找个人牙子发卖!”
壮汉扛着书雪往外走,书雪还在挣扎,涨红了脸,喉间发出呜咽。
院中的其他下人把头低得更低,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楚照槿:“听闻韦妈妈受了二十个板子,眼下动不了,躺在屋里?”
樊香梅:“是,侯爷今晨命人打的。”
楚照槿打开了账本:“找几个人,用肩舆去把韦妈妈抬过来。”
处理完嗡嗡叫个不停的风儿蝶儿,接下来,就是府里偷米偷油的蠹虫,通风报信的别家走狗。
肩舆放在地上,韦妈妈的屁股用被子盖住,捂着伤口哎呦哎呦地叫疼。
她不知道院里刚发生的事,还想使出倚老卖老的路数。
楚照槿话里话外满是心疼:“侯爷也真是的,韦妈妈叩下了我房里的银骨炭,想必是为了节省府里用度,脑子一糊涂用的下策,很不该把韦妈妈罚成这样。”
韦妈妈没想到楚照槿会主动为她开解,捂着屁股喊得更欢:“还是夫人知晓我的一片苦心。”
“是呢,韦妈妈辛苦,为府里省下了很多开支。”楚照槿一页一页细细翻看账本。
韦妈妈以为那账本是侯夫人用来唬人的,萧国的公主不像府里的娘子,哪会有人从小教着看账本子。
听着账本翻页的声音,她的心没来由拨动了一下。
韦妈妈面色铁青,呼痛声抵在喉咙里。
侯夫人是认真在看账本,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她干的那些事……
楚照槿读下去:“置办婚宴的银子花出去了三万钱,从韦妈妈手里支出去的就有一百多两,账面上买来的东西我都一一核对过,可惜有笔账怎么都算不清,想问句韦妈妈,我同侯爷成婚时不宴宾客,那六十两银子的米面钱去哪儿了。”
韦妈妈僵硬地讪笑起来,解释道:“夫人年纪尚小,刚学着怎么执掌中馈,还不会变通,侯府上下这么多张嘴,米面消耗最快,今天的钱就得想着先买明日的粮食,这笔账记在婚宴上,只是有些不合规矩,算不得错处。”
“是吗?那韦妈妈真是煞费苦心了。”楚照槿摆摆手。
蕊絮会意,拾起椅子后的包裹,脱手一抛扬到空中。
一大袋子的首饰如同天女散花,金灿灿的,在漫天飞雪里洒下来,扑通嵌到积雪里。
楚照槿一哂:“韦妈妈你瞧,米面变金银首饰了。”
韦妈妈面不改色:“老奴在韦家干了这么多年的差事,手头上攒下了不少银钱,一把年纪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入土,买这么些个东西傍傍身不过分吧。”
蕊絮扔下一张药方,叱道:“你哪儿来的银钱买金银首饰傍身,你还有个患脑疾的痴傻儿子,而立了还没娶妻,全靠你的钱在京郊租了个院子养着,天天药不能停的,药方上哪个是便宜东西,你的钱全在这儿了,看你怎么辩!”
韦妈妈面色铁青,她藏了这件事多少年,韦家都少有人知道,侯夫人如何查到的。
“老奴……老奴错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还请夫人看在我那可怜的痴儿份儿上,饶了老奴这回吧。”
“韦妈妈暂且等等,等我说完了再求情也不迟。”楚照槿道,“韦妈妈日日出去买樱桃煎,这个人你应是认识的。”
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被扔上来,一看就是挨过打,额头上磕出个大包,左眼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
韦妈妈吓得双手发颤。
她每日趁着采买的机会出府,把侯府的消息递给卖樱桃煎的老板,老太太在韦家足不出户,才能对恭靖侯府的消息了如指掌。
韦妈妈总算是想明白了,楚氏这些日不是好脾性,是在隐忍不发,暗地里把她查了个底朝天,捏着把柄,要一回把她打进泥地里,彻底翻不了身!
“我是韦家老太太的亲信,侯爷都不敢对我下重手的,只让我挨了板子,怕老奴死了的消息传回去,老太太会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夫人若想杖杀老奴,还请思量思量。”
楚照槿,“谁说我要罚韦妈妈了。”她叫来方才抬肩舆的壮汉,“把韦妈妈从恭靖侯府一路安安稳稳抬到国舅府去,不能缺了半步,要正对着国舅府的大门放下,让一条街的人都看见韦妈妈的辛苦。
“哦,对了,记得身上盖的被子拿下来,伤口最怕捂着,通通风会好得快些。”
韦妈妈怒喝:“夫人胆敢如此羞辱老奴,等我回去就告诉老太太……”
一团烂布塞进嘴里,韦妈妈说不得话。
楚照槿云淡风轻道:“刚好,韦妈妈记得帮我带句话。告诉老太太,就说我和侯爷都有孝心,老太太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就好,不必大费周章找人探听,都是钟鸣鼎食吃皇粮的门户,传出去多不体面。”
院子里其他的下人要在雪地里冻成了冰雕,经过书雪和韦妈妈这两人的唬,他们全身抖成了筛子,默默祈愿下一个不是自己。
“还有人吗!一仆不事二主,昙月和书雪的差别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站出来,我们夫人可以既往不咎。”樊香梅道。
“我……奴婢是韦家三房屋里的,拿了库房里的一对碎了的镯子。”
“还有我,是大郎韦衡叫我这么干的,我本不愿的。”
“我是先前是二房的,拿了些他们的好处……不过夫人放心,我什么也没说。”
楚照槿静静看着,没说什么。
她果真没猜错,这是一院子的鼠蚁蛇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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