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交易

《救赎反派夫君失败后》全本免费阅读

“殿下,这是从顾使君住处搜来的东西,应当是从府库里偷的。”公主府中的侍卫将东西呈上来,“按照殿下的吩咐,我们没有惊动顾使君和其他人,搜屋时将隐戈扣下了。”

“只是一幅画?”楚照槿将画卷接过。

她在兴和楼察觉到顾衍的异样,回来便吩咐了府中的侍卫去搜了顾衍的住处。

顾衍对她多番设计,甚至不惜以中毒重伤为代价,其后对兴和楼一百多人下毒,她怕顾衍是冲着萧国来的。

图上山岳连绵不绝,江水深沉浩渺,山水相依相衬,又点缀亭台楼阁。

与旁的春景山水图并无特别之处,甚至笔法有失,意境也不恢弘,整幅画唯静而无动,略有生硬之意。

唯一的特别之处,此画采用大青绿设色的技法,石青石绿层层叠加,阳光之下,绘制江水所用的颜料若有微光,颇有浮光跃金之趣。

十几年前,大鄞宫里的一位画师名作现世之后,诸画师皆有模仿追风之意,亦是为了凸显自身画技精湛,一时间此般技法便算不得稀奇。

楚照槿皱了皱眉,疑虑更深:“就没有什么旁的东西?比如公主印或者宫中文书。”

以她对顾衍的了解,其一他并非贪图钱财之人,否则从送来的聘礼中攫取一二,他能捞着不少油水,没必要进公主府偷东西。

其二他并非要杀自己的刺客,否则那么多机会,他早能下手,况且与小恭靖侯的婚事是大鄞皇帝亲口应下的,前来和亲的公主死了,于顾衍有何好处。

以上两种因由都不是,那么顾衍进来,就只能是为了权,或是大鄞以来访为由送来的密探,断不会只是为了一幅不起眼的画。

况且,他大费周章,在当晚以南溟流寇作乱为掩护,杀了兴和楼一百多人做什么。

“没有,殿下的东西我们也检查了,除了府库里少了这幅江景图外,什么也不少。”蕊絮摇头,她方才把楚照槿的东西仔仔细细清点了一遍,并无遗漏。

那么,也不是大鄞送来的探子。

“这是谁送来的图?”

《凤川图》上未有绘者署名,唯在上角留白处题了诗。

“高阁曾闻凤凰曲,清樽还见凤凰枝。”楚照槿默念道。

当今大鄞与接壤诸番国作诗成风,便是刚发蒙的稚童都以会几句打油诗为傲,骚人墨客佳句名篇更是不一而足。

这几句算不上好诗,也无更深意境,她并未窥见任何玄机。

“这图有些年头了,是殿下尚年幼的时候在街上买来的。老奴还记得,那时候殿下说萧国没有这样的山水风光,所以才觉得这幅图有趣。前些日子殿下从宫里搬出来住,这画也就跟着一并送来了。”府中的老嬷嬷回话。

楚照槿仔细想了想,将记忆里的碎片拼拼凑凑起来,似乎确有其事。

那时候她才六七岁,孩子的新奇总是维持不了几日,过了些时日便把这画晾到了一边,现如今才连印象都没留下。

若是从当初买画的地方查起,楚照槿记得那是个在街边普通的卖画摊贩,十年过去早不剩些什么。

看来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楚照槿“嗯”了一声,头有些疼:“你们先下去吧。”

“那殿下可否需要亲自审一审隐戈?”侍卫道。

楚照槿苦笑:“你们把他绑了审了,可有问出些什么?”

侍卫汗颜:“没有,他是顾使君的心腹,我们审了好些,他未吐露半个字。”

隐戈肯定是审不出来什么的,这一点楚照槿早有预料,早在扶苏官驿,隐戈就在帮着顾衍演戏了。

楚照槿将画卷合起来,阖目揉了揉太阳穴:“将隐戈放了吧,本宫自己去问顾使君。”

“可需要属下同去?恐那顾衍心怀不轨。”侍卫道。

楚照槿潋滟的眸光沉了沉:“不用,他的目的不在本宫。”

月明星稀,夜色深浓,流水声在寂寂的夜里也显得喧哗,楚照槿踩着月华快步向前走,那地上的凉意随着步履升腾到裙袂衣袖间去。

唯有持着画的手心有些发烫。

找到那片流水声的源头,隔着水面升腾而起的薄雾,她看见了顾衍,正背对着他浸入温泉的一处。

楚照槿垂下眼睑,脸上升起几分红晕,心里暗骂道这人泡温泉怎么也不穿件中衣。

都怪怒意上头,让她什么也不想就急匆匆地来了,撞见这般“旖旎”风光。

楚照槿抬步正要走,却被人叫住。

“我恭候殿下多时,殿下怎么走了。”顾衍的声音伴着水声响起来。

楚照槿冷笑一声,听着顾衍的意思,他既不慌乱也不愧怍,反倒是理直气壮得很,等着她来问她的罪似的。

不说“臣使”,单称一个“我”字。

若非顾衍有个三长两短会影响大鄞与萧国的关系,就不该只抓了隐戈,应是将他顾衍一并抓起来,关进萧国水牢里,用尽酷刑,再用海水泡着伤口,逼他就范。

楚照槿转过身去,唇畔露出一抹笑来:“顾使君,本宫府里这玉床好睡吗?温泉舒服吗?”

顾衍到她身前来:“殿下垂怜,我自然好得很。”

楚照槿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乱撞,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生出几分汗来。

近岸的水面更浅,雾气也淡,原先在远处,她只能隐约看见他裸露的臂膀。

可现在……

顾衍发梢湿漉漉的,水珠从他凸起的锁骨间滚落,流过精壮的胸膛和微红的伤痕,再划过腹部坚实肌肉间的沟壑,直直流入——

男女间躯体的差别,即便在水面下隔着层衣料,也是看得清的。

楚照槿将视线移开,吞了口唾沫:“穿好衣服,你上来,本宫有话问你。”

顾衍哂笑一声:“殿下就这样问吧,我没衣裳穿。”

“你说的话,本宫半句也不会信。”楚照槿怒意陡生时视线不自觉落到顾衍脸上,停顿一瞬很快急急跳开。

“我叫隐戈去给我去衣裳,是殿下将他绑了不是吗?”顾衍望着她浮着红晕的脸,目光灼灼,语气里暗有所指,“这样看,明明是殿下不叫我着衣,殿下现在又羞些什么。”

“流氓!登徒子!”楚照槿的羞怯被他戳破。

明明是她拿着证据来兴师问罪,断不能因为些虚无礼节,让自己矮了一头。

像是证明什么似的,她的目光不再闪躲,正视顾衍:“本宫为什么绑他,你会不知晓?你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如同殿下所知晓的,我不过是为了一幅画而已,这幅画是亡母遗物。”顾衍的手摊了摊。

“是吗?那顾使君的孝心真是感人至深啊,为了拿到这幅画,不惜对自己下毒。”楚照槿将画抖开,冷笑道,“哦,对了,不光是下毒,当街刺杀本宫的刺客,也是顾使君安排的吧,顾使君对自己当真心狠。”

顾衍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退让:“当真是我亡母遗物。”

“好,本宫就当你顾衍是个感天动地的大孝子。”楚照槿将那幅画放在一边,“那你杀了兴和楼一百多人做什么?你早就知道南溟流寇要作乱,不仅不告知官府,也不救百姓性命,还利用此事随意杀人,其心可诛。”

“我为何要救,小公主莫不是在救世英雄的话本子里长大的。那些百姓,死了便死了,与我何干。”

顾衍低沉的笑声充斥着嘲讽,长眸中寒光闪烁,周身戾气横生。

“至于兴和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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