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反派夫君失败后》全本免费阅读
“娘娘别哭。”
姜容漪听了男子的话,闭上眼睛,把汹涌的泪意逼了回去。
睁眼,唤来星霜,拉开了床边的帷幔。
一枝寒梅映入眼帘,插在瓶中,幽香暗送。
这不是姜容漪头一回梦到原主的经历。
起初穿到这具陌生的身体里,姜容漪还在奇怪,分明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却无法完全占据她的记忆。
脑海里那些人只有一抹淡影,她看不清他们的脸。
在暗香园落水,幸得楚照槿救下后,姜容漪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
那些淡影逐渐明晰,她能看到原主记忆中的脸了。
姜容漪最先认清的,是楚照槿。
在梦里,楚照槿不是什么侯夫人。
原主从雪地里捡回了楚照槿,她成了观云苑的宫女。
楚照槿因弑君下狱,生命的终结,是原主赐给她的一杯鸩酒。
如今,萧国未亡,楚照槿嫁给了庄衍怀,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不会入宫为婢。
姜容漪不明白,她既然在梦中忆起的是原主的经历,为何会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荒谬的设想在心底埋下种子,浸入了暗香园里的水,疯狂生根发芽。
姜容漪梦到的,不是原主的今生,而是前世。
她既能借尸还魂,上苍也能给旁人重生的契机。
只不过方式与她有异,楚照槿借的这具躯体,不是旁人,是楚照槿自己。
姜容漪约楚照槿去了冷宫,看见了割去双耳的温婕妤,问她是否知晓背后真凶。
这一世同楚照槿毫无交集,而她能舍身救下自己,背后藏着的,是前世的滥觞。
姜容漪放手一搏,心安所在,是手中紧攥的筹码。
楚照槿完整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今日梦里的这个自称王爷的男子呢?
姜容漪看清了他的脸,却不知男子的身份。
何骢多疑嗜杀,登上皇位后,先帝诸子,夺位者受屠,异心者赐死,长安城里没有王爷。
“星霜,你可否听闻王爷的消息。”
姜容漪小心措辞,唯有此种试探,不会露出破绽,引人生疑。
星霜整理书页的手一颤,撕烂了纸张一角。
这位王爷同原主似是有旧情,星霜是原主的陪嫁丫鬟,个中缘由,不会不知。
星霜抿唇不语。
姜容漪柔声,进一步试探:“进宫这样久,本宫快忘了王爷的样子了。”
星霜红了眼睛:“自娘娘进宫,王爷去了金陵封地,这么多年,娘娘不曾提起过他,今日是怎么了?”
不错。
金陵还有位肃王,从不入长安,不光是她,朝廷内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姜容漪触碰梅花花瓣,想到了梦境里那树海棠,开得正好,花瓣落在了她的鬓发。
男子一纸折扇轻挥,拂去花瓣,送来了扇柄的檀木沉香。
姜容漪的心弦微动。
乐声流露,宫音低婉,是为心动,商音哀愁,是为别离。
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过去记忆里,情根难拔,悲欢离合,亦与原主相通。
“星霜,本宫的心在想他。”
——
半枚白玉光泽温润,形似游走的锦鲤,线条弯曲,契合着另外一只鱼儿的形态,两玉相合时,两尾鱼儿亦可圆满。
下角雕刻两个小字。
无疾。
回府的马车里,楚照槿握紧手心,把这半枚玉佩放进匣中。
方怡穿梭在朝圣的信徒间,她和董宁珈本想跟上去问句安好。
方怡行色匆匆,脚步愈发地快,愈发另辟蹊径。
楚照槿察觉不对,没有跟着向前,而是站在方怡身后的不远处,接着,她等到了何烁。
出生孱弱,母愿无疾。
无疾是二皇子何烁的字。
方怡和三皇子何邈的婚事近在眼前,是天命皇恩,雨露恩泽皆当跪地受之,必当感激涕零。
谁知方怡心悦之人是何烁,并非何邈,两人于今日在翦教私会。
楚照槿参加长安城中的大小宴会数次,未曾听闻这种八卦,见此情景,怎能不惊讶。
董宁珈与方怡熟识,早知晓两人情谊,帮着秘而不宣,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何邈的侧妃。
楚照槿打探八卦的心思烟消云散,和董宁珈皆是一凛。
若被人察觉,何烁作为皇子并不会有事。
而方怡,等待她的会是灭顶之灾。
楚照槿和董宁珈二人拦下了即将上前的何烁,替方怡解围。
这枚玉佩,是何烁匆忙离开时落下的。
“侯夫人,这枚玉佩,是该还给方小姐,还是还给二皇子呢?”蕊絮把玉佩的穗子仔细理好。
给何烁,是物归原主。
给方怡,是把抉择权利交由她,让她决定在同何邈成婚后,是否要为这些年的情爱留个念想。
楚照槿想了想,扣上匣子。
“暂时都不还,我要自己留着。”
何烁和方怡是此物的主人,并非她不想物归原主,谁让这枚玉佩刻上了何无疾这个名字,是何烁的贴身之物,那么就会变成最好的把柄。
虎毒不食子,韦燕真坏事做尽,心中仍有柔软之处。
蛇蝎塑成菩萨观音,镀了金身,诸多罪孽,归根结底,是倾尽所有为何烁的前程铺路。
何烁的把柄,就是韦燕真的把柄,韦家的把柄,后党的把柄。
楚照槿锁上匣子,让蕊絮收好钥匙,待回府,就藏在房中的隐秘之处。
捡到玉佩这件事,纯属意外,董宁珈亦不知晓。
她与方怡何烁无冤无仇,没有丝毫加害之心,但她必须留下这个把柄,局势在朝夕之间,日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预料。
皇宫金顶,烈日晃晃之下,若蛇蝎要亮出利齿毒刺,她的手中,不能没有对抗之刃。
“表妹!”
熟悉的声音将楚照槿从思绪里拉回来。
她拨开窗帘,另一辆马车同她的并肩而行。
“表兄?”楚照槿眼前一亮,叫停马车,明眸灿烂,“你怎么到长安城里来了。”
赵叙文下了马车,和楚照槿站在一处,目光炯炯,精神抖擞,他下巴生了层胡茬,看起来却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
“我自是来看表妹你的。”
楚照槿心弦颤了颤,敛眸一笑,没有回应赵叙文的关切。
她扯开话题道:“表兄穿着萧国的官服,看样子是刚从皇宫里出来?”
赵叙文点头:“萧国附属大鄞,是例行朝贡,今年我升了官职,向王上自请,携诸位使君前来。”
胡肆的商贩扯着嗓子叫卖,街上飘着烤包子的香气,烤炉边围了一群孩子,梳着两个垂髫小髻,盯着黄灿灿的烤包子,垂涎欲滴。
“我记得,萧国对大鄞例行朝贡的日子在春试之后,今年怎么没按往日的时间?”
赵叙文笑道:“我和萧国的亲人都想看你过得好不好,就提早找了个由头来了。”
楚照槿摇头失笑:“我的书信一直没断过,写得我笔杆子都要断了,‘好’字写了千百遍,我在长安城里吃好喝好睡好,你们真是瞎操心。”
她高兴,买了几个烤包子,给孩子们一人一个。
小孩们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吃得满嘴流油,他们高兴得起哄,话语囫囵,嘴里烫得直冒热气。
“我长大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