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19层的那刻,赵周度等人的神色瞬间就凝重了下来。
雷!
实在是太多了!
纯银色的雷霆占据了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不安、它们躁动,它们炸裂闪烁、它们扭曲跃迁,肆意往外喷涌着最为狂暴的能量,让人无从下脚。
而除了轰鸣噼啪的电弧声外,众人也终于听到了先前戴浅流说过的那‘鼓声’!
——咚!
——咚!
沉闷却又清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这鼓声摸不到源头,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击打在耳膜上,敲得众人脑袋发麻,心神不宁。
“这......”
赵周度的脚止步于楼道口前,这里的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雷霆比起18楼多了几倍有余,纵使是他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轻松。
其余人同样滞在后边,眉心蹙起惊疑不定。
“这绝不是惊蛰哥的【罡风雷】能弄出来的阵仗!!这种有异响的雷元素我从未见过!”
姚意心银牙紧咬,“我跟随师父修习那么多年,见过强强弱弱的异种雷元素没有二十种也有十种了!但根本没有哪一种雷能对的上号!”
“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黔省和渝都的雷系资源本就不发达,又哪里来的可能诞生如此古怪强力的变异雷种!还那么好运气地落在许文涛的头上!”
“我只是站在这里,雷系魔力海就已经被迫加快运转了!许文涛一个涪陵选手不修土系就算了,雷系凭什么能如此之强!?”
“他定然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不然以惊蛰哥对雷系的绝对掌控力,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大的爆炸!”
姚意心神色愤愤地为雷惊蛰辩解,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许文涛的不满,
“啧。”
谢作衡听后嗤笑一声,“许文涛有实力难道不是你家惊蛰哥亲口说的?爆炸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你和赵少尉在场,你怀疑,我们还怀疑呢。”
“把锅扣给许文涛有什么用?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你家惊蛰哥犯病,我们这些人至于千里迢迢的过来擦屁股?”他手里的骰子扣的呼呼响,“早管好你家哥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姚意心被呛的面红耳赤。
“有什么好争的,先进去看看再说!找到许文涛不就什么都知道啦!”戴浅流拍了身前的肌肉猛男,向前一指嚷嚷道,“滴滴哒!全力,我们冲!1911!”
全力一言不发,下一秒便顶着一身厚重的浑浊土息压进了走廊,皮肤泛着灰白的石色,硬抗雷霆蹚在最前,赵周度则压在其后,其余人也没干站着,多少出了点力。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1911的房门前。
爆炸的源头明明就在房内,但房门却诡异地未被摧毁,赵周度万分戒备地撑起了数层冰甲,在大声提醒众人之后,一脚狠踹向房门。
——砰!
房门脆的像张纸,赵周度脚尖刚贴上去就碎成了齑粉,飘洒落地,露出了内部景象。
待看清房内状况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没有炸裂的雷霆,没有耀眼的电光,没有嘶吼刺耳的雷声,甚至连一点雷元素都不存在。
平静的可怕。
房间内空空荡荡,仿佛蝗虫过了境,所有家具、装饰不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的地板和墙,以及掩面倒在地上昏迷的人。
许文涛?”
赵周度进到房内将他仰面翻过来的时候,戴浅流又捧着手机细心比对起来:
“是许文涛!喏!这脸和百强榜官方给出的大头照一样!鼻梁都是一样的高。”
许文涛双目紧闭,舌头却向外吐着,嘴角还有未干涸的白沫,一副受过惊吓的死鬼模样。
“他怎么看起来这么怪......”
戴浅流欲伸手摸上两把,但被全力制止了。
身份得到确认,赵周度又探查起许文涛的状况。
十几秒后,他将手从许文涛的胸腔上收回,神色古怪又凝重,“魔力空了。”
“空?不都空了么?这有什么奇怪的。”戴浅流纳闷。
刚刚一路查探上来,所有房间内的选手,魔力海都是空着的,他们早就在先前抵御电场爆炸的时候榨的一干二净了,许文涛身为始作俑者,哪还能置身事外。
“不,不是......我是说......”
他的魔力海不像是主动清空的,而像是被外界抽干的。
话到嘴边,赵周度却又咽了回去,现在讲这些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把许文涛叫醒,或许他有解决弥漫雷暴的办法。
唔......这家伙状况不是很好,木系也不一定能行,但队伍里不是还有个治愈系的内向女孩么......
他蹲在许文涛身侧,回身仰颈看向周围的一圈人——
神色愤恨的姚意心、事不关己斜靠在墙边玩骰子的花衫富哥、环臂抱肘的木讷肌肉壮汉、翻动许文涛眼皮查看瞳孔的痞性少女、带着大黑框眼睛走入房
间检查现场,书生气质的温润少年、与众人隔了段距离站在玄关刻意划清界限的清冷仙气御姐、以及从始至终不曾进门,站在走廊中,浑身遮掩于黑色衣袍下的沉默少年。
实力强大,却又性格迥异、散乱不堪。
赵周度从里看到外,从外回到里,又蹙起了眉头。
“左柚呢?”
众人四下张望,发现那位乳白色衣袍的腼腆女孩确实不见了。
赵周度见状脸色一黑,为什么这帮家伙,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看来看去就没有靠谱的!
不是沉默寡言像哑巴,就是罗里吧嗦似唐僧!
不是性格憨厚老实如木,就是鬼胎深怀话里藏针!
不是内向胆怯,就是神经跳脱!
散兵游勇,以后走出华国要怎么带!?
本以为能靠得住的内向少女,结果现在也玩起了失踪!
一时间,他甚至有点想念那位去买伞的同袍战友,虽然神神经经嘴中胡扯,但重要时刻起码顶用!
“左柚?”
赵周度胸腔又憋上了一股懑气,提高嗓音再喊了数声!
“左柚!”
“左柚!!”
“人呢!!!过来干活!”
千呼万唤,终于有了回应。
“...我我在这!”
左柚喘着粗气,抱着一只胖乎乎的团子从阳台上走了出来。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却很快又欣喜地抬了起来,献宝似地举起手中的软团子对着屋内灿烂一笑,炫耀道:
“我捡到了一只小狗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