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一败涂地
然而事已至此，大战已经无法避免。
柴绍虽然不想要玩命，但是他总得跟着大军出去，哪怕要演邱瑞他们，亦是不能太过明显，不然直接被斩杀就太冤枉了。
下令之后。
邱瑞和杨素没有过多犹豫。
他们其实并不具备太多优势，原本他们就处于下风，而今出战更是凶多吉少，但是岳飞的选择使得他们必须出战。
事已至此，唯有全力以赴。
以身殉国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国家想要长治久安，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他们的牺牲恐怕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什么。
邱瑞和杨素神色郑重。
此战影响太大了，也不知历城方向情况如何。
另外。
三涂山外营寨。
岳飞确实带兵转移战线了。
但这不代表薛仁贵一行战力削弱，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依旧强悍。
哪怕面对敌军进攻，依旧留有余力。
关键的是。
岳飞的转移，是真的完全转移了吗?
这个是说不准的。
早在岳飞离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
这一战。
是逼迫邱瑞他们不能继续苟在三涂山营寨，想要继续拖延住他们，就必须出来一战。
偏偏，这是岳飞他们最想看见的。
因为正面交战，才能爆发出己方军队的战斗力，而不是强行进攻消耗。
和淅阳大营不一样，三涂山是真正的易守难攻，想要跨越天险实在是太难了。
并且在敌军有了戒备的情况下，想要重复使用一条计策，成功的几率是微乎其微，反正岳飞没有这种想法。
但他们如今的计策，完全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邱瑞他们只能也必须出战。
此刻薛仁贵等人，他们只要整军备战，等待敌军出战的时候就好。
也不知邱瑞会迟疑多久。
但最大的可能。
其实就是今晚……
邱瑞召集兵马。
上一次夜袭被敌军围杀，但不代表夜袭是完全没有效果的。
敌军兵力大幅度下降，他们才能发挥出优势。
其实杨素和邱瑞也有考虑，如果敌军只是设计，想要他们出战该怎么办。那就全力以赴，一鼓作气击败敌军。
如果短时间没有办法击败，但是发现敌军后续兵马，那他们就尽快撤离。
反正尽量消耗敌军力量，并且吸引敌军注意。
天色暗淡。
邱瑞知道机会来了，他们不能再犹豫。
他眼中闪过寒芒。
随后下令道:“众将士听令，随本帅杀出去!”
一声呼喊，士卒皆是冲锋陷阵而出，柴绍亦是表现得相当凶悍。
在这夜色之中。
陡然爆发的大战，当然是极为激烈的。
柴绍还是很聪明的。
他的实力本来也不算弱，是以直接找人少的地方厮杀，尽量降低存在感。
不然被敌军猛将注意，反正以柴绍在城楼上观战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会死得很惨，这一战胜负如何尚未可知，反正不差他一个。
如果能赢自然最好，毕竟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够立功。
哪怕当真在此输了也没什么。
毕竞柴绍现在如此稳妥，多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杀!”
士卒高声大喊，在夜色之中异常惊人。
此刻十几万大军冲锋而去，说没有半点感觉是不可能的。平时十几个人一起跑，大伙都盲目从众跑得飞快。
现在可是十几万人，直接是声势震动天地。
但薛仁贵他们，怎么会毫无准备呢。
当然了。
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想要围困敌军自然是不可能的。先前是敌军五万人，南阳一方有十几万人，团灭也是正常的事。
现在敌军杀过来了，就必须与之决战。
正面一战。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击溃敌军的士气。
薛仁贵眼中闪过精芒。
在他身边是高思继和雄阔海等大将，他们都说蓄势待发，准备一战了。
大战何足道哉。
那就让敌军看见我等的厉害。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这是一柄威力非凡的方天画戟，他远远看着敌军，然后下令:
“列阵迎敌!”
明明前方是十几万汹涌而来的敌军，但薛仁贵毫不畏惧，他神色平静只带着杀意，完全没有其他的犹豫之意。
只要自身实力强大，便能横扫一切。
随着命令下达。
众将士皆是严阵以待，但他们同样没有畏惧。
实际上抵达三涂山后，除了一开始的试探，以及邱瑞派人袭营，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斗，他们已经是憋了很久了。
人的火气，迟早有爆发出来的一天。
“杀啊!”
有人大喊，声势恐怖。
就这样。
双方开战了，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大战。
如此全面冲击，实在是罕见，双方都是选择了最直接的硬碰硬的战斗。
厮杀，直接血染沙场。
薛仁贵横扫方天画戟，他的实力自然强大。准确的说，敌军之中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更别说高思继等人了。
方天画戟扫出，犹如一道寒光飞过，轻而易举就杀了数人。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敌人
直接殒命当场。
而雄阔海，他的板斧同样如此。
对待猛将的时候，自然是用砍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可，战场之上混战，那就直接用斧头砸人，碰到基本上也死了。
一时间战场上死伤无数，战况何等激烈。
高思继的长枪挥舞，犹如神枪在世，所向披靡。有人想要与高思继单挑，这毕竟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或许会有机会。
但很快，做出这个选择的人后悔了。
也许他的实力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在高思继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毫无压力的秒杀。
然后高思继也冲了过去。
其他众人纷纷如此，士卒的战意也达到了巅峰。
这就是武将存在的意义。
他们就是让士卒战意强盛，能够完全爆发出战斗力。而不是直接被敌军击溃明明没有经历苦战，自身战意几乎消耗殆尽。
而今，南阳一方是极其强横的。
他们本身就是训练有素，再加上诸多猛将加持，其中可能有光环加持。
战斗激烈异常。
无数人倒在战场之上，这样的恐怖大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
每一瞬间都有人倒下。
这便是战争，凄惨而且残酷的战争。
鲜血几乎汇聚成河。
实际上，死伤的当然不止朝廷一方，南阳大军也是不断有士卒牺牲。
但他们人数虽然更少，但是也差距不大。
毕竟战场没有完全铺开，哪怕是十几万人，因为接触面的关系，也不可能全部直接投入战斗，他们是具有一定优势的。
但不管怎么样。
邱瑞没有跑得太前，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敌军的战力确实恐怖。
事已至此。
他们只能让这一战尽快获胜，不然就凉了。
作为大军主帅。
如果在战场之上被斩首了，那肯定是没了。
所以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
望着前方凄惨的战场，薛仁贵等人显得格外突出。
邱瑞深吸一口气。
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那就是兵力上了。
这一战就是消耗进攻。
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夺回主动权。
想要一口气获胜，还是很艰难的，邱瑞没有放飞自我到这种程度。
“还能持续多久?”
邱瑞脸色凝重，他心中自然紧张。
也许士卒心中还是很放得开的，但是邱瑞等人不一样，他们需要考虑更多。这是关系大隋国运的一战，如何能掉以轻心。
所以，现在杨素正带领部分兵马。
探查周边情况。
若是面对如今的薛仁贵等人，邱瑞感觉自己还有机会。但是万一被岳飞里应外合，那这波可就麻烦了。
所以杨素监察情况，避免发生意外。
正如邱瑞、杨素预料的一样，岳飞确实没有离开，他正是在等待机会。
当两军开始大战。
岳飞就直接带领兵马赶来，他可以绕过这道防线直接进逼长安，但这并不是最优选择，想办法消灭敌军有生力量才是真的。
是以，岳飞他们的动向，确实是被杨素查探到了。他第一时间派人通知，邱瑞，想要让他们退兵回到三涂山营寨。
可惜的是，既然已经出战。
想要回去哪有这么容易?
岳飞领兵强袭而来，他直接锁定了杨素这路兵马，随后直接冲杀上去。
这些人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也不会放过。
积少成多就是真理。
杨素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他第一时间察觉情况不对劲，所以没有任何犹豫撤离。
他手下根本没有太多兵马，本身就是为了探查消息，既然敌军杀来，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上去送人头吧，这个时候必须理智。
而邱瑞也是一样的。
他和杨素早有商议，到时候务必及时撤离。
但此刻邱瑞忽然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撤离。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打开局面，在与敌军交战中，是双方的苦战。
从某种情况上说，邱瑞这边还要更惨。
薛仁贵等人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方才的苦战中，不少士卒已经心态崩了。他们没有人能够抵挡薛仁贵等人，但凡有人挡在面前，基本上是直接秒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条性命。
邱瑞咬牙切齿，他当然不甘心。
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此刻局面很尴尬，完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为他们一旦此刻撤离。
肯定会遭受到敌军追击，可如果他们此刻不撤离，后面岳飞等人怎么办?
这个选择题可不好选。
邱瑞看见不断靠近的敌军，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犹豫了，便是喝道:“立刻撤离。”
不管需要付出多大损失，但好歹不能全军覆没。
说到底，邱瑞还是低估了敌军战力。
但他这本来就是殊死一搏。
现如今岳飞他们出场，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达成了一个目的。然而，薛仁贵越战越勇，大声喊道:“杀啊!拉住他们，我们的人来了，这些朝廷狗贼，今日必败!”
士卒纷纷响应:“狗贼休走!”
然后他们奋不顾身的追了上去。
朝廷一方士卒本来就很慌，如今又听到邱瑞的命令，其实已经乱了。
哪怕他们是边军，确实是极为精锐，但是处于极端不利得境地，又能怎么样呢?
能够坚持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如果他们这里还有几个宇文成都一般的猛将，自然是有机会获胜的，可惜的是，宇文成都只有一个，实际上也是一直吃瘪。
邱瑞向营寨撤离。
但是薛仁贵等人领兵追得很紧，他们根本不想朝廷一方再次进入营寨。
就算真让邱瑞他们跑了，这些兵马也得留下大部分才行。
既然出来了，何必着急离开?
面对如此狂轰滥炸，朝廷一方的边军，完全是兵败如山倒，在此在此自相践踏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
就在这时候。岳飞终于是抵达战场。
若不是杨素跑得快。
肯定也是要翻车的。
有了岳飞这边的大军参战，局势彻底变成了一面倒，无数士卒被击杀。
剩下的也只能投降了。
他们已经完全失去战意，无论是被前后夹击，还是被薛仁贵等人吊打，都让他们的士气掉落到了低点。
他们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逆天?
如此差距悬殊的战斗，实在是太过艰难了，要比外族更加强大许多。
这时候，投降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一个人失去所有信念，或许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没人会轻易找死。
除非完全对生活绝望了。
最终。
邱瑞和杨素还是回到了三涂山营寨。
但是他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想要的殊死一搏，谁能想到结果会这样?
十几万兵马，现在就剩下几万人了?
这是一场一败涂地的战斗。
邱瑞沉默的看着外面混乱的战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是否应该后悔但现在讲什么都迟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杨素同样如此。
原本他已经放弃了，最后又有了一点希望。
现在再次重蹈覆辙。
前所未有的失败，这些可不是寻常士卒，十几万边军就这样没了。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甚至对于大隋来说，这样的损失都是恐怖的。
他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