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们现在的关系就很复杂,明明是母女,可实际什么都不是了......
走时,莫娆旎还怪异地看了一眼宋鸢兮和陆焉臣,尤其是看陆焉臣的视线,充了些不明和思量。
她不知道像这种‘借尸还魂’的,现在是人,还是算作鬼。
陆焉臣又知道他现在喜爱的,真的是什么吗?
...
等人一走,陆焉臣抚弄着宋鸢兮的小手,有些意味:
“怎么?你很上心?”
宋鸢兮收回视线,看向身边满是甜腻温柔眸光的陆焉臣:
“本来不想插手,但前车之鉴告诉我,尽早扼杀,比等狐狸尾巴露出之后再算账,要好太多了!”
那个叫刘娜的医生不就是这样。
她明明早就看出察觉她的不善了,但自信让她对刘娜那点心思完全不入眼。
她低估的是人心的善谋和肮脏。
陆焉臣稍稍迟疑犹豫了几秒,有些试探:“你想怎么个‘扼杀’?”
宋鸢兮侧眸,“我从不拐弯抹角的。”
当然是字面意思。
陆焉臣顿默了一会,主动嘬了一口宋鸢兮有点小肉的脸颊:
“这事我来办。”
对方好歹是如今只排陆家之后的戚家,加上又是宋渊远名义法定的妻子,手脚要是不干净点,这麻烦可不小——
有人能帮手,省得自己出力,宋鸢兮自然乐意。
陆焉臣把桌子上的点心都往宋鸢兮手边推:
“你快吃,吃完我们去坐旋转木马!”
这是他唯一能参与的娱乐项目了。
宋鸢兮:“......”
有个幼稚的公子爷,她能怎么办?
......
就在宋渊远把莫娆旎送回小区安置安抚好后,再折回宋家的这个路程上,秘书丘薇打来电话——
宋渊远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挂了没接。
丘薇只好发来一条短信:董事长,请您看一下实时热搜和相关的娱乐网报......
宋渊远眉头一蹙,察觉事情不简单,点开了热搜页面——
只见上面排名第一,被加【爆】字样的标题是:宋氏公司董事长与情人私会游乐城。
内容正是他跟莫娆旎在游乐场时被主播拍到的画面。
包括最后主播被强制性地请走,如此豪横做派,也惹来不少叫嚣抵制......
短短不过半个小时,宋渊远以往的风流情史一件不差的都被数落出来。
包括除了戚雅兰这个正室生的宋谨言和宋明晴之外,老二宋慎桁,老三宋启恒,老四宋亦昀这兄弟的生母背景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这其中最为注意的,当然是莫娆旎跟宋鸢兮母女俩了。
尤其是镜头里还有陆焉臣的露脸!
一时间,宋鸢兮跟陆家二爷的恋情被曝光,风头讨论远比宋渊远跟莫娆旎这对中年的爱恨八卦要来的热烈多了......
等宋渊远回到宋家时,却被佣人告知,戚宏中来过,俩人前后脚走了。
戚雅兰的电话也跟着打不通了。
那个网红是她联系安排的,本来想赶到,借由那个主播的名气,把捉奸的戏码散出去.....
眼下她的那点肮脏也被宋渊远撞破了,她也明白,俩个人的关系已经比表面夫妻还要来得糟糕了。
要么俩个人继续挂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他跟他的莫娆旎恩爱,她跟她的情夫缠绵。
要么,无非就是走到离婚不往来的地步。
她不想离婚,不想放过宋渊远这三十年来对她的折磨,更见不得离婚之后他就能跟莫娆旎光明正大!
凭什么啊!
既然这样,那就索性鱼死网破,哪怕俩败具伤,她也在所不惜。
反正,宋渊远风流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没有被抓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算那个律师被出庭指证,也可以颠倒说是被污蔑......
网络时代,把一个人打进地狱太轻松了。
就在宋渊远发火,公关撤销网上热搜和一切讨论,准备着手处理这段已经搁置发臭三十年的关系.....
网上原本引起火爆热议的消息,突然之间被压下去,所有的搜索词条全部成了违禁下线。
秘书丘薇查到,这跟陆家二爷有关。
想来是因为请扯到了宋鸢兮,陆焉臣为了保护.....
而在这之后,戚家也联系不上戚雅兰。
宋渊远查了各种监控和追踪,迟迟联系不上找不到人.....
直到当天的凌晨三点,宋渊远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戚雅兰自杀,现在尸体在医院.....
...
戚雅兰留下一段视频,视频中,她眸色发直,毫无情绪生气可言,直白平述的说着这些年来她干的那些违心压抑.....
宋渊远也才知道,三十年前,他醉酒不省人事,被送进酒店房间后,戚雅兰串通了酒店的前台,偷偷摸进他的房间,后又把他的女朋友叫过来.....
最后竟然还找人拍下了她的果照,以此威胁,迫使她不堪紧逼,万念俱灰之下,从二十六楼的阳台下跳落——
那一晚成功怀上宋谨言后,戚雅兰也如愿进了宋家大门,成了她执着心念的宋太太。
只是没想到,也就那一晚,宋渊远就没再碰过她,直到十年后才找到机会,有了宋明晴.....
二哥宋慎桁,三哥宋启恒,老四宋亦昀的生母,要么是一笔钱打发了,要么就是在短期内害病死了.....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戚雅兰。
包括莫娆旎的器官衰竭。
原本她早就该死了,但因为早年莫娆旎撞见了她偷情的事,戚雅兰有所顾忌,才不敢一下下什么狠手,只能用她的女儿宋鸢兮来作威胁.....
就这一桩桩一件件,戚雅兰可以说是死也不为过了。
要是曝光,最少也是十几二十年的牢。
宋渊远尽管气愤到想要把里面的尸体再拔下一层皮.....
但、
他不至于连一点思考从理智都没有。
戚雅兰做了这么多,按照她的脾性,就算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见了棺材她都不会落泪。
怎么可能会突然全盘招供,然后跳楼自杀呢?
这个怀疑刚露,很快,警察把一份早年的病历调了出来。
上面明显表示戚雅兰有中度的躁郁症,心情极度低落压抑的情况下,确实容易走极端,做一些疯狂的事......
宋渊远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良久,他抬头:
“这段视频可以销毁吗?我不想让几个孩子看到。”
警察:“可以,但需要案件结了之后,我们要留一个文字版的摘录,可能还会进行一个多方的公证证明签名,这样原视频就可以销毁。”
宋渊远:“麻烦了,关于视频内容,尽量保密。”
警察:“尸体需要经检,大概明天下午就可以领走了......”
宋渊远看了一眼停尸间的门口,眸色冷漠低沉:
“不用了,剩下的事,通知戚家。”
不管恩仇也好,人死百了,跟他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
医院对面的非机动车道。
一辆黑色低调的宝马停在路灯下,后车窗的宋鸢兮眼看着宋渊远的车子从地下车库行驶出来后,她收回视线,有些犯懒犯困地靠在身边陆焉臣的肩头:
“走吧,困了。”
陆焉臣揽上宋鸢兮的腰身,吩咐了一声开车的唐棠。
要是那个网红主播,已经网上言论的推向,戚雅兰最起码还能死的体面点。
至少,死于意外,而不是畏罪自杀。
..
楼上阳台,莫娆旎眼看着那黑色的车子驶动,出了岔口拐个弯,不见了踪影。
她也不觉得像戚雅兰那种人会甘心自杀。
就算是死,她应该也会拉着宋渊远或者她垫背陪葬吧?
莫娆旎怀疑是宋渊远动的手。
为了她吗?
莫娆旎不知道。
她只知道,戚雅兰的死,并没有她想象中以为的痛快。
反而压抑,落寞迷茫.....
她把宋鸢兮的‘死’怪罪在戚雅兰身上,如今她死了,她的仇算是报了?应该没有什么可恨的了?
可为什么她就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把拿杯子的手伸出窗外,执着把手的手轻轻那么一松,茶杯从手中脱线掉落。
莫娆旎眼看着白色的瓷杯垂直落下,不过俩三秒,杯子掉落在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连个响都没听着,就这么没了。
可见她上前来,付月新嘴脸变得超快,连忙欣喜热情,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番话也不是她说的……
“你就是烟烟吧?长得真好看,难怪我们家启曳会喜欢……”付月新佯装一副上下打量后满意的样式。
这话表面上是热情赞美,可实际呢?
整个北国都在说,她颜烟烟有心机,按白染的面相模样整容,捡了个好大的漏,靠着这张跟白染有几分相像的脸,才当上的郁七爷未婚妻……
这付月新不就是在往这痛处上暗讽讽的戳刀子呢!
可惜,颜烟烟还真不把这当回事。
她微笑着挑破:“宋太太,您这是在内涵什么呢?”
付月新脸上的笑意有些垮,但好在能保持贵太的优雅大气:
“你这孩子,这不是明摆着夸你好看吗?你都跟启曳快结婚了,别叫我宋太太,生分了,往后你就跟着启曳一块叫我一声姑妈就成了……”
说时拉着颜烟烟坐了下来。
颜烟烟皮笑肉不笑:“那不行啊,我不知道你们北城的习俗,在我们那边,改口是要收改口费的。这一声啊,不能白叫,还是得留在婚礼上才合规矩,免得别人说我不矜持没家教什么的……”
俩次‘给脸不要脸’的拆台,付月新嘴角的笑意彻底冷却僵硬了下来。
边上坐着的宋鸢自然看不下去自己母亲俩次被驳了面子。
“颜小姐的家教,就是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宋鸢精致的眉眼间,浮着一丝给人压迫的盛气。
若是换了以前的颜烟烟,此刻早已低下头,不敢作声了。
只见颜烟烟淡笑:“我的家教告诉我,对待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中年妇女,不用给什么好脸。”
“颜烟烟!”付月新也不再伪装,冷着一张严厉:
“你颜家只不过是地方的一个小门小户,我怕你到时候在婚礼上出了什么差错,给郁家添了笑话堵闷,所以才好心好意以婆家人来跟你交代些注意事项,你这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稳进豪门作郁太太,现在就可以肆无忌惮,连我这个姑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颜烟烟满眼傲慢不屑:“是又怎样?”
她压根就没想过意义上的嫁给郁启曳。
又怎么可能会忌惮顾及这突然冒出来的婆家人?!
而且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远表亲。
“你!!!”付月新再次被气噎住。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了是吧。
“呵,看来颜小姐当替身当的很开心啊,难不成你是真觉得,以启曳哥对白染的痴情,真的会跟你结婚?”宋鸢也是气呼嘲讽。
颜烟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至少现在是我顶着郁七爷未婚妻的名头,这不比那些只会酸言妒语的女人强?”
“你说谁酸言妒语呢?”宋鸢急眼了。
“说那些望而不得,只会柠檬发酸的女人,宋小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颜烟烟装得一把好傻。
“你!!”
宋鸢实在是气不过,也气得不轻,执起桌上的半杯热咖啡,对着颜烟烟那张熟悉的脸便泼了过去——
一个骤夕之间,咖啡泼了颜烟烟一脸。
好在咖啡不是滚烫,只是那细嫩的肌肤还是有些肉眼可见的泛红了……
就在这时,桑犹拎着一个手提箱加快脚步上前,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还在懵圈,反应迟钝的颜烟烟。
见了桑犹,付月新和宋鸢俩母女下意识惊慌不安。
宋鸢看了一眼餐厅入口,见后面没人再进来,这才提防小心着:
“桑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郁启曳来了吗?
桑犹眸有嫌恶鄙夷,单手把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提箱打开,里面一沓沓红色整齐的纸币出现在视线之中。
“七爷让我来伺候颜小姐,想要什么随便买。”
付月新和宋鸢:“……”
桑犹是郁启曳的贴身保镖,除了主人之外,唯一只站过白染的身后。
现在,七爷竟然把桑犹分派给了颜烟烟?
还霸气宠溺,满足她的购买欲?
这一下,把她们起初对颜烟烟的嘲讽,啪啪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替身,爱屋及乌,这个颜烟烟,还真要替了凤凰飞枝头了?
颜烟烟还在擦身上的咖啡渍,对桑犹这句维护,充耳不闻。
只听桑犹再作声:“以前也有人把咖啡泼在白小姐身上,宋小姐,你知道那人后来怎么了吗?”
宋鸢呆滞,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