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原本只是装晕,可渐渐,也不知道是她太过疲惫,还是这个怀抱太有安全感,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有点意识时,好像有一双粗糙不停地摸她的腿......
转而,那双大掌往下,摸向她的细足,随后,一道剧烈疼痛直接把迷糊中的虞笙强迫叫醒,硬是疼的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啊!!
天杀的,这男人已经不是狗了,这他妈是狗渣子吧!
“我他妈是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吗?”虞笙抱着自己的小腿,疼地眼眶中蓄积的泪水打着转儿,到底还是集成珠儿落了下来——
上辈子没刨,这辈子确实干过这事。
蹲在床边的肖余什么也没说,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他这一走,虞笙这才触及到地上的白色医药箱,以及旁边还未收回的一瓶碘伏棉签,还有块带着污渍的毛巾......
再一看,脚踝虽然红肿得吓人,但错位已经复原。
所以,刚才......
虞笙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眸子,嘴上还在强撑:“谁要他治了,万一留下病根,那不是二次伤害......”
说时,看向自己修长双腿上的划伤擦痕也有被碘伏消毒的迹象,脑子里不自主回想起刚才她迷糊中察觉到有人摸她的腿......
啧啧,只是擦个碘伏可不至于那样摸。
难怪刚才她明明误会他,凶骂了他,他还不吭声地起身就走。
心里有鬼!
哦~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雌性魅力~
小小自恋一把后,虞笙这才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原始木料搭建的房屋,有三张上下铺,对面窗口处还有一张简陋,只用三张木凳,上面铺拼几块木板的小床,入门处放置着一张小矮桌,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从外面的景色看,他们还在山岭里。
虞笙单腿跳到门边时,不远处的肖余正起火准备做饭。
见她出来,他直起腰身,冷然着声,指了侧面一条小道:“顺着这条路往下一直走。”
虞笙有些意外,前一刻还对自己各种怀疑审量,他现在是要放她走?
眼看着肖余如若无人似的继续蹲下起火,视线又触及到他旁边已经淘好的米锅,虞笙的肚子十分有眼力界,咕噜噜叫着,不仅叫得长,还生怕某人听不见似的,格外的响——
这动静,成功惹来某人的注意。
虞笙连忙捂着肚子,脸颊红着:“我能不能.....吃完饭再走?”
“不能!”肖余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虞笙气着了:“我饿成这样,万一在路上又晕倒了呢?”
肖余:“......”
合着她之前是饿晕的?
他深吸口气,麻烦地去到一旁,揭开烧水锅,从壁漏上拿出一个饼馕。
冲刚才那肚子喊叫的声音来看,一个怎么也觉着不够,肖余又伸手,把本来就不多的存粮里多拿出了俩个——
这摆明了是要她带着干粮上路!
虞笙气到脸红,一屁股坐在门边上,非得跟这不近人情的狗男人杠上了。
“我就要吃米饭!”
连一口热饭都不肯施舍,太小家子气了吧!
肖余又是一口深呼吸,强行按捺:“你再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这话让虞笙生了几分戒备:“干嘛?胸你看了,腿你也摸了,吃你几口热饭过分吗?你至于这么威胁我?”
说完,虞笙还觉着有些委屈。
多少富豪公子,别说能摸一下小手,就是能陪着吃个饭都约不上。
她现在牺牲这么大,连口热饭都不给她......
肖余:“......”
这丫脑子里装的都是黄吗?
是威胁还是劝告,这都听不出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少年疑惑:
“哎?中叔你们站这干嘛呢?”
侧面一排贴着木屋偷听的四人一脸怨恨地看着后面赶上来的陆舟:“.......”
这傻小子,吱什么声啊!
这下整得大伙多尴尬!
五人相继从木屋边上出来,五十多岁的中叔脸皮最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一边的木墩子上开始磕他的老烟袋......
其余四个小伙子面面相顾,都不敢看肖队,相继瞟了几眼坐在门框边的女人——
只是一眼,四个小伙少年郎的眼睛全发直了。
不愧是能点燃肖队浴火的女人,这姿色模样,真他娘的绝了!
陆舟年龄最小,傻乎乎的还不明所以,一声意外惊呼:
“队长,她是谁啊?”
肖余全然无奈,把手里的三个馕饼往锅里一扔:“掉猎洞里了,看样子是跟昨天晚上那伙人是一路的。”
“什么是一路的,我是被绑架的!”虞笙连忙否认纠正。
陆舟耿直发问:“那为什么不把她送去审讯室呢?”
这块已经被明令禁止出入了,哪怕就是附近的村民也好,一旦抓到,那都是要被关禁闭的!
肖余:“......”
这个问题问得就.....很有意思。
“她脚摔脱臼又晕倒了,只能先带回来。现在,你们看着办!”说时,肖余的视线忍不住看了一眼一脸呆懵的虞笙。
蠢女人,要你走不走,自作自受!
“那我带她......”陆舟话还没说完,三个队员全部挤了上来,几只手一同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危险发言。
“呵呵呵,肖队,他脸有点脏,我们先带他去洗洗.....”
“唔唔窝连不脏......”
几人直接拉扯着陆舟这个傻小子离开了。
他们刚才可都听见了,肖队好不容易到了发情期,可不能让他们给搅黄了。
至于那女人是不是不法分子,很明显肖队已经有了判断,否则那模样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也该立马把她带回审讯室的!
虞笙突然有点明白过来这男人为什么要赶她走了......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审讯室去?我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啊!”
肖余看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近年不法分子猖狂,不管是谁,都得去审讯室走一遭。”
“我是正直善良的好公民啊,你去公安查我信息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根本不需要走犯法途径好吗!再说了,这地又不是我愿意上来的,我是被绑上来的,是被绑上来的,你耳朵聋了吗?”
虞笙有些激动了,什么审讯室,听着怎么跟以前的刑部大牢似的呢。
肖余眉头一蹙,身上有些不耐的戾气,加重了声线:
“我说了,不管是谁!!!”
懂这四个字吗?
虞笙顿时虚了,轻颤了双眸,有点委屈:“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女人的娇弱哽咽让肖余胸口的气性莫名消散了大半。
他往火堆里扔了一截柴火:“审讯组的审讯手段不是三言俩语就能糊弄过去的,境内外里应外合的行为大有人在,就算查出你公民身份没有作奸犯科的历史,也没那么好过.....”
虞笙彻底不安了。
这么说,那什么审讯室,她是肯定要进去了?
不对。
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把她直接带下山交给审讯组,说明他是相信她的对吧?
对吧???
“你有没有手机,我打电话让我家人来接行不行?要不然,报警也可以啊,警方介入,一定能核实我被绑架的事实.......”
肖余撇了她一眼,她也没蠢到家啊!
可惜——
“山上没有信号,对讲机要不要?”
虞笙:“......”
这是......幽默吗?
“那你一会,能送我下山吗?”
肖余想都没想:“不能!”
他没有上报,没有把她交给审讯组就已经是犯了规定,怎么可能还护送她离开。
虞笙:“......”
好吧!她虽然行动不便,但一点点的挪,尽管慢,但总能离开的。
旁边一直充当透明没吭声的中叔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又或是出于别的考量,作声说道:
“女娃娃,这林子危险着哩,还容易迷路,你一个人不安全啊,等你伤养好了,老头子我带你下去。”
反正他又不是在编人员,只不过是个领补助的,他才不管那些纪律规定什么的呢,眼前得先把这女娃娃给留住咯~虞笙一脸感动,甜甜喊了声:“谢谢爷爷。”
中叔憨实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娃娃呀,这声爷爷绝对不让你喊亏咯。
肖余一脸冷沉,他们俩倒是很愉悦地决定了,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陆舟被三个人带走后,好大一会才回来,看虞笙的眼里,带着对大人世界的疑惑不懂。
肖余像是有心想要离开,蓄水桶里明明还有大半桶水,非得提着小木桶出去打水......
他总觉得,那些家伙看他的眼神,变了?
.....
等肖余回来时,才不大点的功夫,屋里那张小方桌被搬了出来,几人围桌,桌上摆着几个碗,一瓶自酿的高粱酒立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那叫一个欢!
重点是每个人的话题兴趣和视线,都围绕着一个人。
肖余像是故意,手一松,木桶落地,溅起不少水花。
“值班时间谁让你们喝酒?”
肖余冷厉,这话让四个队员心里一怵,连忙站起,全挤灶火跟前去了——
虞笙看着一张冷脸的肖余,这男人,确实很有威严领队的意思呀!
刚刚跟陆舟他们几个聊天知道,他们是边境军划分调配出来的一支护林队,专门负责巡视整个山林,谨防偷渡,盗猎,以及岭中边境的巡护。
而中叔以前是靠山吃山的老猎手,对淮岭比较熟悉,才用了他一起做这护林工作。
他们几个的名字她一时没记过来,倒是对肖余的名字,轻而易举地记住了。
虞笙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明媚好看:
“你的余字,和我的笙字,连起来就是余生耶~”
她的名字——虞笙。
他的肖姓,和她的虞姓,读起来,是肖余。
肖余:“......”
这话让旁边几个队员一脸看戏又暧昧地紧锁着俩人,肖余一个眼神扫过去,几人立马回头,几只手捡着柴火往灶口添,结果愣是谁也没挤进去。
倒是把旁边炒菜的中叔呛一脸烟,忍不住斥了一声:“兔崽子,你们是想直接呛死我?”
虞笙眉眼笑得弯弯,双手捧着小宽碗,正想喝上一口,触及到肖余不悦的视线,她保持着端碗的动作一僵:
“我也不能喝吗?”
她又不值班。
这粮食酒,味醇回甘,不似市面上的那些白酒,只知道加酒精度,比起那些香槟红酒什么的,要更有味一点。
肖余直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碗,一口干了,并把其他人碗里的酒全部都倒在一个碗里,留给中叔。
虞笙嘴角的笑意越加浓烈了,一只手拉扯住肖余的迷彩服,为了顾全肖队的面子,刻意细弱了声:
“为什么只喝我的酒?”
肖余正准备把酒拿回木屋的步子一顿,“喝多,怕醉。”
“噗哈哈哈哈哈——”虞笙忍俊不禁笑开了。
这酒撑死了也就二十度,这借口也太可爱了吧!
肖余听着女人清脆轻柔的笑声,像是带着魔力似的,竟一时让他晃了心神。
...
午饭就三个青菜和一碟咸菜,淘米时,肖余大概也没想到虞笙会留下来,她碗里的那口饭,是屋后面大黑的。
陆舟是不太懂他们说肖队和这女人之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扒拉米饭吃得贼快的虞笙,一看到她,就想起了大黑也是这吃相......
他的大黑还饿着呢!
没一会,陆舟端了半碗饭离开饭桌,虞笙碗里的饭也见底了。
就是星级大厨掌勺她也没吃过这么多。
像是没吃饱,虞笙小声问了一句身边坐着的肖余:“可以帮我再盛一碗吗?”
肖余:“......”
他有些嫌弃麻烦脸色,将自己碗里的大半碗饭全扒到了她的碗里。
虞笙眼见着肖余碗里只剩下三四口饭,又往他碗里扒还了一半回去,这才开始端起往嘴里扒送——
肖余有意无意地看着身边女人的吃相,又看了一眼碗里的饭,嘴角似浅浅的轻扯了一下?
中叔和几个队员都是识趣的,这顿饭吃的比往常快许多,一吃完也不喊着要午休了,手拉手一起离开巡视了。
肖余倒是完全没有所谓职高一级的优越,等虞笙吃完后,把碗筷都收拾了,去到一边开始洗碗——
虞笙就坐在凳子,眼看着肖余快洗完了,才出声:
“肖余,我想洗澡。”
一路上五天四夜,一些不可避免的生理需求怕都是在麻醉昏睡中直接那啥了。
肖余顿了一下,突然有点犯难了。
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是直接去溪流的下游洗的,毕竟木屋的用水都要一桶一桶的提上来......
而且这周围就屋里能有封闭遮挡,可木屋地板经不起沐浴水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