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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教堂休息室。
‘啪——’
一声极重的巴掌声,打得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宋明晴被打得整个人都险些站不稳,还是戚雅兰扶着,把她拉到身后,看着动手凶狠模样的宋渊远,哭泣着斥声:
“你干什么啊!明晴只是一时冲动!
再说了、那祠堂窗户都是木栅,那野丫头见火烧起来了都不知道砸窗,笨成那样,那能怨谁......”
“你——”宋渊远生生气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说好。
戚雅兰红着眼圈:“监控早就被删除清空了,陆景州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费这个心思在今天追悼礼上当众放出来,他陆景州、他陆家存的是什么心啊?”
“外人都敢这么欺负到宋家头上,你不去问你好兄弟要个说法,你扭过头来打自己女儿算什么男人!”
“还是说,你存了偏心,这是要护着那对贱人母女是吧?”
三句紧逼,无理硬是争三分,倒是把宋渊远说得里外不是人了。
宋渊远在商场上可以口若悬河的谈判争利,但从来没跟女人争吵过。
也争吵不过戚雅兰。
“你这么骄宠纵容,明晴迟早会毁在你手里!”
宋渊远怒瞪了一眼躲在戚雅兰身后,捂着半边被打红的脸,嘤嘤抽泣掉着泪豆子的宋明晴,扔下这句话后,便摔门而出——
听着耳边那声‘砰’的重门声,戚雅兰眸睫轻颤,抿咬了下唇,保持强撑着她依旧的优雅和面子。
人一走,宋明晴才敢放声哭出来。
她从小最多也就是挨过训,面墙罚过站。
挨打,挨这么重的手,还是头一回。
戚雅兰把宋明晴揽进怀里,手背倔强拭去刚溢出滑落的眼泪,安抚着:
“没事,有妈妈呢,别哭了......”
...
宋渊远那巴掌实在是重,宋明晴整个半张脸的指印都是清晰泛着红肿,冰块敷着,俩个小时还不见完全消肿......
这个样子,戚雅兰作声让宋明晴先回家,下午的落葬就不参加了。
可四个哥哥没有一个愿意先把宋明晴送回家。
大哥:是因为自身所习的法律洁癖所不能忍。
二哥:是因为国家教会他的正直正义所不能屈。
三哥:商业工作上的‘试错自担’,任何事所带来的后果,是要自负的。
四哥:出头反被捶,他自个脸上伤还疼着呢!
一下失去了四个哥哥的怜爱,这可比宋渊远打的这巴掌还要疼,还要来得委屈——
...
下午三点多。
等宋家人都转去火葬场,没过一会,上午来过的陆然又出现在教堂大门前。
休息室。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沙发上卷缩着哭累睡着的宋明晴。
宋明晴今天穿了一身暗黑系列的洛塔裙,原本长过膝盖的下摆裙,此刻因为睡姿,蕾丝花边的裙摆此刻正搭在大腿上,修长白皙且匀称的长腿与黑色分明,视觉上让人难以忽视。
陆然敛眸,生物本来压抑控制后,这才上前,半蹲在了沙发边,拨弄了一下挡住宋明晴脸颊的发丝,温柔叫着:
“明晴?”
接连好几声,宋明晴才有迷糊。
睁眼看到眼前的陆然那一瞬,鼻头猛然一酸,转而抱紧了陆然的脖颈,红肿的眼再次架不住那翻涌的委屈袭来:
“陆然,你怎么才来嗯嘤嘤嘤.......”
陆然抱着宋明晴,起身坐在了沙发上,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温柔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学校可以请假,但不能把一天时间全浪费在别人家的葬礼丧事上。
所以家里又给他排了些家教私课.......
宋明晴稍微控制,松开陆然,看着他:“你信吗?”
陆然刚准备作声,宋明晴紧接着还有下话:
“别人都可以怀疑我,我爸也可以打我,但如果连你都不信我的话,那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跟我站在一边了陆然.....”
她就是被全世界抛弃,全世界与她为敌,针对排斥伤害孤单无助的她。
如此一来,但凡陆然情商只要过及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不信她啊!
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轻柔地擦去宋明晴脸上的泪痕:
“我当然相信你啊!”
说完脸上又有所迟疑顾及:“但......景叔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想不明白。
别说他想不明白,宋明晴和戚雅兰同样迷惑。
她跟陆然是公认的未婚小夫妻,陆然家对她也很是满意。
正月里陆然还带着她去过陆家走亲,她还跟着陆然喊了一声陆景州-景叔。
陆景州虽说为人严肃冷漠,但当时还是给了她一个红包的......
这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是不是因为......陆二爷?”宋明晴想来想去,只得出个这么猜测。
陆然:“嗯?”
宋明晴对陆然的反应也很是意外样子:
“你不知道?爷爷去世那天他俩不是在走廊见面了,然后就约了第二天晚上见面,那天晚上宋鸢兮宿夜不归。
第二天下午了,陆二爷的贴身管家才把她带到宁兴广场的纳川堂药铺,大手笔掏空了纳川堂V字号所有珍贵药材,这俩天纳川堂的分店都在整理,要往自来山庄送药,就算半折价,都费了快一千三百多万......”
这话随便说给任何一个人听,那肯定会把俩人往那方面去想。
要没那层关系,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手笔挥霍!
有钱人再有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更何况有钱人都精着呢!
又不傻——
陆然皱眉,像是听了什么不想听到的,反应很是复杂。
勾引他都不成,就敢越关挑战更高难度的?
见陆然皱眉不喜的样儿,宋明晴略作无意,又说起了陆然走后,陆焉臣来了,主动送宋鸢兮回家的事.......
她也用不着添油加醋,阴阳怪气内涵暗指。
有些事,只要借着别人的嘴平述出来,人的惯性思维就会不由自主地往特定的一个方向去联想什么。
哪怕没有亲眼所见,但陆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宋鸢兮暗恋勾引自己不成,报复性的去攀陆焉臣这枝高头。
得不到他,就嫁给他二叔。
让昔日的暗恋不得的他,叫她一声二婶?
陆然拧眉,不免感叹:小心眼的女人真可怕。
惹不起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