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远把手里的被子扔回沙发上，脸色很是不好地迈进了一步。
莫娆旎骨子里的怂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一口深呼吸就消失了。
她不由跟着后退了俩小步，从口袋里拿出那支用新手机跟宋鸢兮换回来的碎屏手机，解锁后打开通讯录......
这个操作的空档，你进我退的，莫娆旎背部已经抵在了房门上了。
“你等一下——”莫娆旎伸手，抵在宋渊远胸膛上，“我叫兮兮上来了。”
说时，她一个电话拨出去，刚响一声，对方立马挂断了。
莫娆旎：？？？
宋渊远居高临下地瞄了一眼莫娆旎右下角有数道裂痕的手机屏幕，低沉的声响起：
“好了没有？”
“等...等一下。”莫娆旎急到有点想哭了。
幸好这次拨出去后，第一声后就接了：
“说。”
垃圾手机私密性不好，莫娆旎把手机贴耳边，宋渊远都能隐约听见电话里那声冷漠。
莫娆旎先是抬眸，顾忌地看了一眼宋渊远，随即才小心对宋鸢兮说：
“兮兮，你来二楼书房接一下我吧？”
“哈？”宋鸢兮迷惑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你没长脚？”
莫娆旎：“......”
亲女儿？
莫娆旎还想说点什么，耳边的电话突然被抽了出去。
宋渊远毫无征兆的把手机抢过，跟电话那边的宋鸢兮说了一声：
“没事，一会我送你妈下去。”
“......”
不等回应，宋渊远已经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莫娆旎顺着看了一眼陷进沙发灰色被子里不见的手机，眼睫紧张不安乱眨，一只手偷偷去摸身后的房门把手......
宋渊远眸子一动，只是瞥了一眼莫娆旎那只手的小动作，搞得莫娆旎瞬间僵硬，立马老实安分了。
“你...对我很有意见啊？”宋渊远饶有深思。
“......也不是意见，就是...”莫娆旎掐着手指头，“就是一点小建议！”
“哦？”宋渊远好奇了，“刚才说的那几句，哪条是建议？”
“......”
莫娆旎下意识想要逃，想要道歉认错，可当意识到有这个意识时，她想到了自己身体长期被慢性少量的下毒而导致的器官衰竭，更甚至是教堂传出来的宋明晴的那段监控视频，她几个深呼吸，一下又硬气了起来——
“我就是有意见怎么了？你难道不是个烂人吗？身为男人你滥胶烂情，作为父亲你不够格，你就是个仗着家里有钱，长不大的奶孩子，只会用钱来为你的任性行为买单擦屁股！”
她知道。
宋渊远脾气其实不算差。
虽然会黑脸会斥声，最起码不会打女人。
事实上，宋渊远确实不会对女人有行为上的暴力。
...
没人会喜欢这种直面的抨击批评。
尤其是在高位处惯，向来只有他训别人的宋渊远。
他抬手抓住抵住他胸膛的那只纤细手腕，眉宇不耐：
“你这是有人撑腰仗势，要造反了？！”
“你以为宋鸢兮能靠得住？你们明天要搬进去的那套房产是我给的，我不点头说话，你以为戚雅兰会心甘把几千万的遗产分给你们？”
得了点小甜头，就敢在他的面前翘尾巴了？
莫娆旎：“.......”
刚鼓起来的硬气，就跟男人那玩意一样，硬不过三秒就泄了。
都骂成这样了，现在道歉认错还来得及吗？
见莫娆旎不吭声了，宋渊远那点小气跟着渐渐熄了下去。
他突然附身靠近，吓得莫娆旎扭着被抓住的手腕，下意识挣扎：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乱来啊，我上网百度查了，只要女人说不要，那就是强奸，你要是敢，我就报警，我就曝光你......”
‘咔——’
门把转动开锁的声音传来，抵着门板的莫娆旎被推了一下。
“欸？？？”莫娆旎看着腰间主动开门的手臂，傻住了。
宋渊远脸色难看地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老爷子才刚下葬，不提守孝那套，他也不至于这么禽兽吧！
莫娆旎：......
她脸烫得脑子有些发懵发晕。
啊啊啊啊，有没有悬崖，她直接跳下去想死一死——
看着莫娆旎连耳根都是红，宋渊远皱紧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去提桶水上来打扫一下书房。”
书房不乱，但经久不清，落了不少灰。
莫娆旎低着头，细声如蚊的‘哦’了一声，转身就想要往门口走。
身后的宋渊远低沉淡淡一句：
“别想跑，宋鸢兮太小还靠不住，最起码在明天离开之前，你得把你那套温柔淑人给装完才行。”
莫娆旎：“.......”
她现在只想死。
宋渊远看了一眼只顾着低头逃离、连门都不关的莫娆旎，嘴角很是浅显的一动，转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去到书桌前，开始查看今天一天没顾上的工作.......
...
...
晚上九点多，陆然才把宋明晴送回来。
房间拿到新手机的宋·网瘾少女·鸢兮、自然不会去注意搭理。
宇宙的奥秘她探索的差不多了，现在她的思想层面落实了一点，开始研究世界末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能熬到世界末日那天，到时候她就是主宰这颗蓝色球体的大王！
要是等不及的话，多研究研究这些会造成末日的因素，给它加速推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没一会，莫娆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湿漉头发，看着在床上躺一天的宋鸢兮，老妈属性到底还是没忍住：
“兮兮，你能不能看看书？你都落了快十天的课了，我把书包给你从宿舍拿过来，你多少看俩眼好吗？”
下个月可就要高考了啊！
宋鸢兮眼睛都没从手机屏幕上挪一下：“读书阻止也推动不了世界末日。”
至少循规蹈矩的大学课程，不会教你怎么毁灭地球！
莫娆旎：“......”
这孩子，是真着魔了，还是成暴发户，就不愿意靠读书出人头地了？
“你......”
莫娆旎还想说什么，宋鸢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这是个陌生来电。
宋鸢兮迟疑了俩秒，滑向了接听。
“还没睡？”
电话那端温柔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流，变得更加酥麻撩人了。
对方开口没有自报家门，宋鸢兮也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