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是南疆人的身份,在她看来,能吃饱和暖就已经很好,至于其他的她不敢想。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就不敢想?”唐梦插话道:“每个人对未来都有幻想,难道你小时候没有想过吗?”
欢儿尴尬的笑了笑:“小时候就是想嫁给一个对我好,人做忠厚老实的,可后来,我离开南疆,又是被赶出来的,就,就没想过。”
唐梦皱眉:“被赶出来?”
欢儿头垂的更低,看向别处道:“刚才说错了,是被米府赶出来。”
唐梦还想问,却被秦清制止,吩咐道:“你去看看,明王妃来了没有?”
唐梦哦了一声,忽然她想到什么,又道:“王妃,王爷还没有过来,皖姑姑出去也没回来,要不要我去看看。”
今日天还没亮,皖姑姑就出府了,去哪儿,也没有细说。
“姑姑自有分寸,闲王府有高嬷嬷和时嬷嬷守着,王爷能出什么事,你还是先去看看明王妃吧。”秦清道。
唐梦点头。
她刚到府门口,就看到明王府下了马车,扶着丫鬟进了府。只是今日的明王妃,似乎有些不一样。
人刚进梅园,明王妃就道:“怎么回事?这个节骨眼被父皇撵回娘家,你知道外面怎么议论你?对老九更没好处。”
秦清指着椅子让他坐下,明王妃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喋喋不休:“你别嫌我唠叨,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犯得着和父皇过不去吗?米府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老九出面,现在狐狸没抓着,还惹的一身骚。这事,一看就是父皇拿你,你先认个错,服个软,然后去找皇太后,这事不就了了。”
秦清拿着听诊器,嗯了一声:“坐好,注意情绪,呼吸。”
几个呼吸过后。
明王妃慢慢缓和下来,瞪了她一眼:“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秦清嗯了一声,道:“不错,身体已经好了一大半,剩下的继续吃药,过不了两个月,你就能痊愈。”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倒是淡定。”
秦清收起听诊器,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她,看着她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笑了:“你急什么,不管我怎么样,总不会耽误你的治疗,放心。”
“我的确怕你耽误我的治疗。就你这死拧的性子,有可能你走在我的前面。”明王妃道。
秦清浅笑,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拿出来,放在桌上:“你的消息道灵通。”
“废话,我砸了多少家财进去,若是连个消息都弄不到,岂不是打水漂。”明王妃脱口而出,随即苦笑一声,眸色慢慢暗下来。
“后悔了?”
明王妃摇头:“有什么可后悔的,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已经没办法想后不后悔,人啊,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好,至于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啦,老话总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心里清楚,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可惜……”
“那是因为你心里爱着他。”秦清道。
“爱。”明王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字,我好多年都没听过,今日从进嘴里说出来,觉得好讽刺。”
秦清何尝不知,他们夫妻现在的状况,说爱,简直是笑话。可若是不爱,一个女人为何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他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
“哪里好?”明王妃纤细葱白的手指,在茶盏的边缘打转,好一会才说:“可能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吧。”
“就这?”秦清一惊。
“你还想因为什么?”明王妃看着她,似乎在看傻子一般,自己的夫君你不爱?那你还想爱谁?
秦清顺着她的逻辑问道:“那现在呢?明王还是你的夫君。”
“他是不是,不是他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明王妃眸光冷如冰。
“所以,他现在不是?”
“嗯,他可以不爱我,当不可以杀我,夫妻之间什么都可以化解,唯独杀机,一旦有了,便不再是夫妻,是仇人。”明王妃眸中骤然变冷:“我的付出,可以不求回报,但也不能是死路。”
夫妻变仇人,多么残酷的现实。
明王妃看着秦清,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汕汕道:“你别多想,你和老九不会。”
秦清浅笑:“你几日前还教训我,男人不可信。”
“放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枕边人也一样。”明王妃看了一眼秦清,又觉得自己说的多余,摆手道:“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说多了我心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明王妃袒露心事的时候?反正两人的关系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明王妃虽然心思重,可交往久了就会发现她是个最硬心软,爱憎分明的人。
对你好的时候,能掏心掏肺,可恨你的时候,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她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为了活命,就算踩在她的自尊,她也无所谓。
怎么说呢,用秦清的话,就是一个活的特别明白的人。
米清乐和这样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滩屎。
这个世道是吃人没错,做人聪明一点,精明算计一点都没错,只看你把这份心思和能力用在哪。是自保还是害人?选择不同各有各的宿命。
京中但凡有点背景的世家小姐,没几个是傻白甜,如几位亲王妃,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她们的算计有底线,在不触及底线的同时,友好往来。必定,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是需要朋友的,有些东西,纯粹简单点好。
明王妃走后,皖姑姑回来了。说王爷一直没有回闲王府。
秦清一听急了:“林海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皖姑姑无奈的摇摇头:“林大人也不知道,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看来还是要去宫里打听一下。”
秦清猛地站起身:“成年的亲王不能留在宫中,让皇上知道,又要关进暗房。”
想到暗房,秦清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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