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眉头紧皱,仔细打量二人,半晌讪讪开口:“到符合那人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来你是挡了某人的路。”
厉修寒点头:“是。”
李大娘神色阴沉:“这些年,京城的消息从未断过,当今天子,性情阴晴不定,杀戮很绝,唯独对太子恩宠有加,这次你们遇刺,想来和那位脱不了干系。”
秦清一怔,随后点头:“是。”
皇上明知闲王身体有恙,不能长途跋涉,却仍同意几位皇子的请求,命他修葺皇陵。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偏心偏到如此地步,也难怪厉修寒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大娘,当年到底发生何事?”
自知道厉修寒不受宠后,李大娘的神色缓和很多,听到秦清问起当年之事,冷冷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不是人。”
李大娘望着漆黑的崖底,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当年皇上来祭祖,带着众皇子到后山围猎,却不小心迷路。也是这样春夏交替的季节,雨水比今年多一些。
皇上在山里困了一日一夜,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救起皇上的人,便是李大娘的相公,凌木。
凌木祖上就是猎户,常年靠打猎为生,日子比街坊过的富裕,经常把打来的猎物分给乡邻,人老实,又勤快,在村里深的人心。
凌木背着皇上回到家,也就会与现在一崖之隔的西山前。
皇上身骄肉贵,哪受过苦,在凌木家养病这段期间,硬生生吃了一家三口半年的粮食。
原本凌木觉得家里有女人,皇上到底是个外人,留下妻子和女儿不放心,可日子久了,觉得皇上人品不错,便放心出去打猎。
那是李大娘接些绣花的活,送到镇上大户人家做帕子,有时候不在家。
家里只剩下女儿香儿和皇上。
说起凌木的女儿,他可得意的很,那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别看凌木长得五大三粗,女儿香儿反倒集他们夫妻的优点,生的水灵,特别是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几分。
香儿懂事勤快,人有长的好看,村里人都喜欢,恨不得早早的把人接过来当媳妇。
这样的佳人,皇上见了怎会不动心。
香儿到底年轻,那经得住情场老手的勾搭,没几日便动了心。
两人暗搓搓的眉来眼去。
待皇上被龙卫找到的时候,他根本不想走。
此事凌家才知道,他们所救的是皇上。
凌香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皇上,已不放心爹娘为由拒绝皇上。
李大娘说到此,脸上布满了后悔:“早知道那人是好色之徒,待他走后,我们就应该搬家。可惜,到底是被他骗了。”
厉修寒和秦清对视一眼,严重皆是无奈。
皇上贪婪的性子,并不会因为你的拒接退缩,反倒会越挫越勇。凌香拒绝皇上,无意中挑起皇上的占有欲,更激起男人的自尊心。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更何况一介乡野之人。
凌香的拒绝无意为这三口之家,埋下祸根。
果然,皇上三月后,带人前来,说是放不下凌香,殊不知,正是这次见面,让皇上痛下杀手。
“你是说,皇上派龙卫追杀你们?”秦清若不是亲耳听到,都不敢相信,当今九五之尊,庙堂之上,主宰天下生死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滥杀无辜,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李大娘冷笑,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袖中的手紧握:“还能有谁?他再次返还,我们夫妻本想让香儿跟他走,可不知怎么,香儿忽然抵死不从,他知道香儿舍不得我们夫妻,便让人伪装成山匪打劫。”
厉修寒淡然的听着,似乎这些事在情理之中用。
秦清同仇敌忾的瞪了厉修寒一眼,见对方无辜的努了努嘴,似乎在说,我冤枉啊。
他是他,我是我。
“他倒是好心。”李大娘咬着牙,冷笑道:“怕香儿怀疑,居然跟着我们一起困在崖底,整整一天一夜。可惜。”
李大娘严重溢满悔意,没能早点发现皇上的阴谋。
凌家夫妻为了保护女儿,把两人藏在山洞中,出去引开山匪,这一却便再也没回来。
“我们夫妻引开山匪,本以为香儿会有生还的机会,却不想听到香儿一声惨叫,我们急忙赶回去,山洞里空无一人。山匪听到动静,发现我们,老凌为了保护我,与那些人打起来。”
“他那点功夫,怎么抵得过山匪,几下便被他们抓住,我趁机慌忙逃走,躲在草丛里,才躲过一劫。”
“直到,直到……”李大娘嘴角颤抖,双眼瞪的通红,磨牙的说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有说话声,才知晓,那些人都是皇上的人,她们为的就是得到香儿,可惜香儿听到我们夫妻遇难的消息,慌忙跑了出来,掉入泥潭生死未卜。”
“后来的事,我不知,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李大哥家里。”
李松的爹年轻的时候,喜欢李大娘,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人各自嫁娶,多年后,没想到又凑在一起。
当时李大娘伤心过度,相公死了,女儿生死未卜,还有皇上的人在暗中追杀。她无处可藏,便顺了李大哥的意,住了下来。
刚开始她整日提心吊胆,怕皇上的人那日会发现她的行踪,连累到李大哥。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三个月后,都没见动静。
李大娘开始打探女儿的消息,刚开始,她还小心谨慎,直到有人在崖底发现一具女尸,身上的衣服正是凌香当日穿的。
一时间,李大娘无法接受,直接晕倒在地,这一病便是小半年。
待身体好后,她一方面感激李大哥的收留,一方面计划这报仇。
可她一介乡野之妇,手无缚鸡之力,京城离西山千里之远,如何报仇?
“李大哥,见我日日闷闷不乐,便托关系,让我进了西山行宫?”
“西山行宫?”厉修寒和秦清诧异的对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