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所
楚娴睡下后，四爷抬步回了书房。
“外头情形如何了？”进了屋，四爷展开工部那边送来的皇子府最新图纸，一边看一边问。
“佟国丈先前掐着万岁爷午睡醒来的时间点递了牌子求见，不过万岁爷还没见。太后娘娘宣了内务府和刑部的人，人还没到，万岁爷去了宁寿宫。这会儿，万岁爷才刚从宁寿宫回乾清宫。”
苏培盛猫着腰一五一十汇报了，顺便收拾好笔墨。
四爷提笔蘸墨，在图纸上圈圈改改画画，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吩咐：“爷先前下头人在城北置办个院子，可都弄妥当了。”
“已经办妥了。”苏培盛低着头，揣测着这个新院子的用途，但实在想不出。
“让牧德安排人，把佟佳慕珍的毒酒换掉。”四爷说着就打开旁边的书本，从中间拿出一个小小的药包。这是早前让徐太医准备的药粉，人喝下去就像死了一样。
苏培盛低着头接过去，满心疑惑，就听着四爷又继续：
“老祖宗既然已经让人给宋氏、李氏、佟佳氏除名，待让她们喝了毒酒之后，必然会让人拉到乱葬岗去。让牧德安排两个得力心腹，半夜之后把她弄到城北小院去。”
“主子，您是要……要把佟佳慕珍救下来？”苏培盛吓得直接跪下了：“奴才斗胆，求主子再思量思量。佟佳慕珍暗害您和福晋，又是太后娘娘亲自定罪的。”
“她是个一心想要您和福晋性命的坏女人，您怎么能对她有仁慈之心呢？”
苏培盛心底十分害怕，可还是忍不住要说。
四爷有些意外，抓过眼睛来正视他：“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大胆。这东三所的总管太监做久了，胆儿肥了，连主子的话都敢置喙？”
“主子明鉴，奴才绝不是要置喙您的决定，奴才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似佟佳慕珍这等心肠歹毒的女人，您为何要留下她？要不是四爷您早有准备，眼下福晋和福晋肚子里的小主子就都没了，说不定四爷您也要被她的阴招给害了。”
既然已经说了，苏培盛干脆梗着脖子说完：“奴才是您的奴才，奴才这辈子跟她佟佳慕珍不共戴天。”
“行了，哪学的这些肉麻话。”四爷摆摆手，看起来似有些不耐烦似的：“下去安排吧。”
“主子……”苏培盛直接磕头：“您留着她，万一哪天她又起了什么歹意怎么办？”
四爷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爷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笨奴才？你且放心，爷自有安排。”
诶？
苏培盛抬头，小心盯着四爷看了看，发现自家主子的表情神秘莫测。
他到底要留着佟佳慕珍干什么？
不过，主子说让他放心……
苏培盛皱眉，认真想了想，乖乖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苏培盛又进来：“主子，前头传来消息，佟国丈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在弘政门那儿站了一会才离开。”
四爷手中的毛笔顿在空中，他皱眉，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