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四爷板着脸。
“方才你不老实坐着，非挪到这边来，兄弟们都得给你匀位置，刚折腾完你又要回去，让你这些哥哥们为了你再折腾一番？”
十四阿哥把手里正拽着的凳子往边上一撂，反绞着手，皱着小眉头盯着四爷瞧。
十三阿哥笑着插话，笑声爽朗又带着几分逗弄：“十四弟，这边已经没你的位置了，你可别回来。”
尴尬的气氛一瞬间就被化解了。
八阿哥温声接话：“四哥，今日是咱们兄弟间的家宴，左右没外人。随意些挺好的。”
十四阿哥还要较劲。
“你还不好好坐下，再折腾对得起你这些哥哥们吗。”四爷瞥了他一眼。
十四阿哥闷闷坐下，小手在座子底下搓了搓，然后拿起筷子，把自己面前唯一一盘牛肉片快速涮了吃光。
“唔……”十四阿哥伸出一只微微有些胖的小手指朝另一盘牛肉指了指：“小爷想吃牛肉。”
四爷又瞥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夹，不够厨房还有。”
十四阿哥右手拿筷子虚空坐了两下“夹”的动作，左手拄着下巴，歪着脑袋，一双星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四哥：“小爷捞不着。”
“叫奴才伺候你。”四爷皱眉。
“刚才八哥已经把奴才都轰出去了，咱们家宴，哪有奴才伺候。”十四皱了皱鼻子。
“胳膊短你可以站起来。”四爷挑眉。
坐在他另一边的五阿哥笑呵呵开口：“十四弟别急，五哥帮你拿过来。”
“不要，五哥你的筷子太丑了。”十四阿哥连头都没转过去：“而且你的胳膊也没四哥长。”
五阿哥看了一眼十四阿哥的后脑勺，恨不得拿筷子狠狠敲他几下。
得得得，人家要他四哥呢，他懒得搭理了。
五阿哥扭头和七阿哥聊天去了。
十四阿哥和四爷就那么互相看着。
一个才八岁，一个刚刚及冠，一个皱着鼻子，一个凤眸微眯。
僵持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四爷想不明白，小十四怎么就这么缠人呢？跟狗皮膏药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的，怎么抠都抠不下去。
他平时似乎没对他好过吧，也没宠过他，他哪来的脸在他跟前死皮赖脸撒泼耍横？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真恨不得揪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出去。
“咕噜——”肚子闹空城计的声音。
十四阿哥有些不自在，这尴尬的声音影响了他的气场，不然他一定不会在瞪眼的时候输给四哥。
“吃吧。”那盘牛肉忽然到了跟前。
四爷给他拿过来，然后神色淡淡地抬声朝外吩咐：“十四阿哥喜欢牛肉，再给他来两盘。”
“十四弟，想吃多少尽管吃，四哥管够。”吩咐完奴才，四爷又扭头看着十四阿哥。
真不知道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小年纪饭量大如牛，刚才已经吃了那么多，这会儿肚子竟然还会咕咕叫？
唔，怪不得刚才那么缠人呢，原来是饿极了。
还挑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