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波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也不好看了。
毕竟一个是室友,再怎么哥们也顶天认识了一个多月。
另一个,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街坊,更何况还是自己本家二师兄。
孰轻孰重,袁波还是分得清的。
高寒东要是对着黑子有不满,袁波可以理解。
毕竟黑子是蛇妖。
何况黑子本身也不在乎。
但高寒东和李丰年素不相识,又是为了啥!?
袁波直接冷声道:“高寒东,你什么意思?”
高寒东脸色黑沉,直接道:“你问他。”
袁波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怒火,转向李丰年。
“李叔,到底咋回事。”
李丰年往嘴挑了粒卤子里的青椒粒:“我哪知道哪来的小逼崽子?”
“你!”
高寒东顿时压抑不住,直接朝着李丰年冲了过来:“你当年羞辱我师父,今日还——!”
高寒东一边说着,一拳朝着李丰年砸了过来。
李丰年头也没转,直接伸手格挡。
咚地一声。
高寒东退了两步,手臂似乎是被震得发麻,眉头紧皱。
但紧接着。
高寒东两手放在胸前,一副要结印的架势!
袁波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去拦住:“你到底要干嘛?!”
“什么羞辱不羞辱的,李叔这个人就是嘴坏……”
“袁波!”
高寒东压低嗓门喝了一声,看向制止自己的袁波。
“你太让我失望了!”
震怒之下,高寒东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
但顾忌着老钱在,还是压低了嗓门,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本来我以为你和黑子是特殊情况,我就忍了。”
“但没想到你和他混在一起,还百般维护!”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十年前我和我师父下山,遇到一狐妖为乱一方,本来马上能收了那狐妖。”
“结果就是他,跑出来护着狐妖,放虎归山!”
高寒东神情激动,脸色涨红。
眼眶里,甚至隐约有泪!
与之相对的,李丰年一脸淡定从容。
甚至低头开始秃噜面条。
高寒东气的浑身发抖,继续道:“那狐妖又杀了山里一家七口才走,他,他……”
“身为修行者,非但不庇护一方,还与妖孽为伍,视人命如草芥!”
“还说我和我师父畜生不如,我看他才是人畜不分!”
话音落下,袁波一脸的不可思议。
畜生不如像是李叔说的话。
但庇护一个恶妖?不可能啊!
好竹出不了歹笋,自己和黑子接触了那么长时间。
更别提黑子之前还被老变态操控过一段时间,都依旧能守住本心,没有真正害人。
能养出黑子的李叔,咋可能干出这事?
想到这,袁波赶紧道:“肯定是误会,高你先别激动……”
“误会个屁!”
高寒东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平复身体的颤抖。
随后对着袁波道:“我给你半天时间。”
“如果今天晚上我回去看见黑子,你俩给我一块滚!”
高寒东说完,扭头就走!
老钱幸灾乐祸地从后厨探头出来:“哟,活该。”
李丰年没搭理他。
袁波重新把门扣上,才坐回来。
脸色不耐道:“能别吃了吗?”
李丰年眼睛一瞪:“谁他妈告诉你吃饭的时候说话的?赶紧吃饭!”
“我吃个屁!”袁波眼珠子一瞪,心里火急火燎的:“到底啥情况啊,你能不能……”
一边说着,袁波伸手就要扒拉李丰年。
结果被李丰年一筷子抽在手背上:“我告没告诉你吃饭?”
“屁大点事,吃完跟你说!”
这一筷头给袁波眼泪差点抽出来,心里憋屈巴拉的。
又来,又特么来!
这筷子头,自己从小挨到大!
“你不说我不吃了。”
李丰年抬手。
老钱再次从后厨探头,还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赶紧吃吧你,打小在我家吃金豆泡饭,你能犟过这倔驴?”
……
片刻后。
一碗面委屈吧啦的吃完了。
袁波看着抹嘴的李丰年:“现在能说了吧?”
李丰年擦干净嘴,随口道:“就那么点事,这小子不蹦跶我都忘了。”
“那狐妖在凡尘有因果,那山里有个小子哄狐妖跟她好了。”
“狐妖屁都不懂,跟着小子要回家结婚,结果那小子扭头把狐妖给卖了,村里男的给点好处就能进屋。”
“狐妖在他们村里就那么关了十几年,也不懂得跑,到后来那小子发现狐妖不对劲了,找人收她。”
“道士指使那小子让狐妖心甘情愿交了妖丹,才去找狐妖。”
“一身皮都扒了,狐妖还指望那小子能回来救她呢,结果那小子亲自拿着铜钱剑进去……”
李丰年一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袁波一眼。
“狐妖反应过劲来,杀了人跑了。”
“回家一看,才发现道士在来之前,带着村民把她老窝都给端了。”
“有造化的早就离山了,剩下成精的没成精的有上百口,整个山都红了,全是狐狸血。”
“人本来就不该介入妖的因果,既然沾上了,是跑不脱的。”
袁波都听愣了。
“所以……”
李丰年没接话。
袁波接了下去:“几百口的血债因果,高寒东师徒俩……根本不能沾。”
李丰年嗤笑了一声:“知道我为啥说他俩畜生不如不?”
“这事的因为所以,还他妈是一条老狗精告诉我的。”
“他俩倒好,那小子他老娘跑到庙门口哭天喊地两声,俩人下来就对着狐妖喊打喊杀的。”
“人家不冤不恨吗?”
“妖怨不解,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