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犯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吴光明,到了派出所之后,好好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等判了之后,到里面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尽早出狱。”
我淡淡说道:“我问过律师,你这个事不麻烦,也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过不几年,就能出来。”
“什……什么?”
吴光明如遭雷击。
吴光明双目圆瞪。
吴光明差点没瘫在后座上。
“张总,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判刑?”
“还,还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他猛地向前扑出来,扒着我车座靠背,追问道:“张总!张总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嗷!”
他话没说完,雷子哥抓住他头发,把他拖了回去。
“别乱动!”
“怎么,不单单祸害人家姑娘,还想朝张总下黑手?”
“吴光明,你是想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吗?”
雷子哥阴冷的威胁道:“再敢靠近张总一下,我废了你!”
“我……”
吴光明瑟瑟发抖。
他怕被雷子哥废掉。
他也怕被送去派出所。
他大概脑袋里灵光闪现,终于捕捉到了重点,问道:“张总,我祸害哪个姑娘了?我,我没有啊……”
观后镜里的他,眼神直勾勾的。
他急切盼望,我给他一个准确答复。
我偏不。
我悠哉悠哉的提醒一句:“雷子哥,别乱来。咱们把他送到派出所,自然有警察处理他。”
我最后才慢悠悠的告诉他道:“有个售楼小姐举报,你强迫她跟你发生关系。”
“不可能!”
“我跟那些售楼小姐,都是你情我愿,从来都没有强迫!”
“张总,你告诉我,是哪个浪痹举报我?我找她去!”
吴光明断然否认。
吴光明激动的嗷嗷叫。
吴光明恨不能在车座上蹦高。
我随便他叫。
我随便他蹦。
我悠悠说道:“吴光明,你跟我嚷嚷什么?有种到派出所再嚷嚷!”
“我……”
吴光明干咽一口唾沫,叫屈道:“张总,我是冤枉的!我承认,我吴光明不是好东西,但我从来不干强迫人的事!”
这话,我信。
因为,他这话的前缀,是他说实话之前的惯用前缀:我吴光明不是好东西。
还因为,我早早知道,冯浩芳当初跟他睡,的确不存在强迫的因素。
但,这并不影响我拿住他。
“不对吧?人家有证据!”
“刚才出发前,你没看见刘建明刘主任,过来给我看过一样东西吗?”
“那上面有你留下的东西。”
“是,你可以辩解,物证不足以证实,你是强迫的。”
“不过,人家还有另外的一些物证,等着堵你的辩解!”
“总而言之,只要把你和证据往上一交,你接下来三到十年,就到监狱里蹲着去吧!”
我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刘建明拿来给我看的那件红色女式贴身衣物。
假的,是所谓“另外的一些物证”。
但,不管真假,只要我保持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对吴光明就有足够的威慑力。
原因很简单。
吴光明知道我恨他。
吴光明知道我恨不能剁了他。
吴光明知道我跟他一辈子没缓。
如果不是我对送他进去蹲几年这个事,有十足把握,绝无可能这般淡定!
吓唬嘛!
本就是半真半假半演戏的操作!
我看得到,吴光明呆若木鸡。
我注意到,吴光明目瞪口呆。
我猜得到,吴光明一定在挖空心思想,到底是哪个售楼小姐,要把他往死里整。
这些,或许对他很重要。
这些,我一样不需要。
吓唬吴光明的部分,已经基本到位。
接下来,必须要把吴光明的注意力带回到我身上。
我清清嗓子,抄起手机,打给刘建明。
我说,吴光明死不认罪,还骂举报他的售楼小姐是浪痹。
我说,吴光明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忒不像话。
我说,刘建明你给我煽好风点好火,务必让证人到了派出所之后,好好讲讲吴光明当初干了什么。
我最后故意说,这事不把吴光明扔到监狱里去蹲,我尼玛跟你没完!
我的故意,是把举报吴光明,带到私人恩怨的范畴。
我的故意,是让吴光明了解,我是为了报复他,才送他去派出所。
我的故意,是带吴光明自己往坑里跳。
我等他跳。
他跳了,我才好撬开他的嘴!
只有撬开他的嘴,我才能探寻一下,关于文旅城,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吴光明很上道!
我这边刚刚把手机放下,吴光明立刻反应过来,今日之事的重点,不在举报她的售楼小姐,在我!
“张一诺,你这是公报私仇!”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后脑勺,嗷嗷大叫道:“你这是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才知道?”
我咧嘴笑了。
“不是你,我原来好端端的公司,不会破产。”
“不是你,我原来幸福美满的家庭,不会破裂。”
“我尼玛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
“别特么跟我说,你破产、你离婚,算我报复过你,咱俩扯平!”
“你破产你离婚,你还有文旅城1%的股份!”
“我呢?我尼玛身无分文,差点死在你手里!”
“槽!”
“别做梦了!既然有机会把你送进监狱,我肯定要废了你!”
“我废你一辈子!”
我慷慨陈词!
我恨意纵横!
我只恨今天不是真的这么做!
话说到最后,我冲观后镜里的吴光明挑挑眉梢。
不无得意的说道:“放心,你进去之后,我会经常过去看你的!我这辈子,就指着看你笑话活着了!”
说完这话,我得意的哼起小曲。
就好像,我已经隔着铁栅栏,在看吴光明的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