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上,有村庄若隐若现,一路之上,行人也是越来越稀少了,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人一直跟在镖队之后。
“一点跟踪的技术含量都没有,这么近,不是明白着说你们有事情吗?”
“还有这哪一个乞丐闲着没事做,跑到这里十里之外的地界讨饭,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再看看这个农夫,十里之外的确是有山地,但谁家的农夫住在飞云城,走到这快十里之外去锄地,脑子有病呢吗这不是!”
“愚蠢!”
陆青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他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实力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都是气血大成之辈。
其中还藏着几个他隐隐都觉得有些忌惮的人物,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成什么问题。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林威镖局得罪的人当中会不会还有明劲之上的高手存在。
如果林威镖局遇到这种人,他们能不能抵挡的住,又会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
“十里之内,十里之外都是不同的地界,也不知道这飞云驿上今晚会出什么事。”
“希望林威镖局有所准备,否则的话,说不得真的会被一锅端了不可!”
“不过怎么这一路过来并没有见到雷师兄,他不是说要送行吗?”
陆青紧紧跟在镖队后面,心中却是思量不断,,他竟然没有看到雷光出现送行。
“唉,可能有事情吧,毕竟现在青山武馆也是不如从前了,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很快,飞云驿站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半日多的功夫,人困马乏,林少峰和福伯几人商量了一会,立刻派人纵马进了这驿站。
飞云驿站,不管是进这飞云城,还是出这飞云城,都是附近唯一一个官方驿站。
驿站很大,驻留在这里的士卒却是一些老弱病残,也算是这大离给予这些伤残军士的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不过驿站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修缮了,要不是有着来往的商队驻足停留,勉强经营着不倒,否则的话早已经是无人问津了。
乱世中,驿站早已经是被逐渐地废弃,成为了大离的一个负担,国库财政负担不起他们的俸禄。
镖师进了这驿站,立刻就有看管驿站的老卒迎了上来,连带着还有几个半大小子一样的孩子。
对此,镖师见怪不怪,跟老卒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进入驿站巡视了一圈,这才返回复命。
很快,林威镖局一众人缓缓地进入了这驿站,老卒见到如此多的人,也不禁是有些惊讶。
在老卒的安排下,镖局众人就此住在了客房。
林少峰和福伯几人吩咐了一下值夜的人手,让他们晚上注意一点,这才是带着众人进了这驿站的房间。
就在林少峰和福伯他们带着镖局众人入住了这飞云驿站之后不久,又陆陆续续有人住进了这所驿站。
这让老卒都不禁是有些诧异,敏锐的他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不过老卒并没有说别的,甚至是嘱咐了几个半大小子不要乱说话,全程当哑巴,客人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一概当做没有听到。
几个半大小子也是见识过不少的世面,对于老卒的话言听计从,这倒是让老卒省了不少心。
二层的客房内,林少峰和福伯小声说着话。
“福伯,都吩咐弟兄了吧,晚上让他们小心一点,别睡得太死了。”
“已经说了,值夜的兄弟也嘱咐了,大家心里面都有数,不过,少东家,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于担心了?”
“毕竟这里还是大离的飞云驿,他们就算是要动手,应该不会那么快,我估计今晚应该可能会有试探。”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福伯,今晚要是有人动手,肯定会先来试探试探我们的底细,到时候别惊动其他人,免得打草惊蛇,被人看出了破绽。”
“少东家放心。”
“嗯。”
林少峰有些忧虑,看着放在茶桌上的铁扇,若有所思。
一刻钟之后,镖局众人吃过了晚饭,各自回到了房间,只留下了值夜的人看守货物。
陆青跟其他人一样,登记了一间客房,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就连这晚饭都是在客房内解决的。
夜色撩人。
一轮弦月挂上枝头。
若有若无的蝉鸣声混合着蛙声窸窸窣窣的传来,驿站一楼,昏黄的油灯下,两位值夜的镖师坐在大厅的凳子上,在他们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叠花生米和一壶茶水,两人一边吃喝,一边则是强打着精神看着院内的货物。
在他们的腰间则是挂着一把锋利的腰刀,一旦出事可以随时拿起应对敌人的突袭。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青的老熟人,公孙宏和一名新人。
新人似乎是因为第一次走镖,有些兴奋,还有些害怕,毕竟这大离的夜可是不同寻常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坐在大堂守夜。
不过这名新人却并不是雷光,而是一名真正的雏,至于雷光这个新人,则早就是被特意安排在了林少峰房间隔壁。
“公孙大哥,咱,咱们就这么坐在这里,这安全吗?”
新人看着公孙宏,颤颤巍巍的,声音有些发抖,毕竟大离的夜他可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
晚上除了飞云城的巡城甲士可以外出巡夜,其他人可全都是不敢随意外出,这是禁忌。
但是现在他们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这里喝茶,吃花生米,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些惊悚。
“小伙子,别怕,这里还是飞云城的地头,安全着呢,而且你看看这周围,又有驱雾灯,绝对安全。”
公孙宏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口中,慢慢地嚼碎,脸上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神深处却同样是有着一丝担忧。
这今晚可是不太平,林威镖局的少东家之所以让大家在飞云驿扎营休息,存着的心思不难理解。
毕竟这路上他就看出来了,林威镖局少东家可是不止一次嘱咐他们晚上别睡太死。
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在飞云驿,肯定是要解决一些麻烦,公孙宏一下就想到了今晚驿站里面住的其他人。
“祸事啊!”
“希望今晚别出什么大事,不然老子的刀又要开刃了!”
公孙宏再次丢了一粒花生米在口中,目光有些游离地看着窗外的明月,不再说话。
年轻人看着公孙宏不再说话,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不由得将自己腰间的腰刀放在了桌子上。
公孙宏面带笑意,摇摇头,也不说别的,继续吃自己的花生米。
陆青进了客房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让老卒派人来收走碗碟,他叫了一壶茶,静静地吃着剩余的熟牛肉和大饼。
夜色渐渐地深沉,陆青靠在床边假寐,窗外是蛙声与蝉鸣,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一丝月色从窗檐缝隙中漏了进来。
呼~
窗外一缕清风飘过,扯得驿站的龙旗呜呜作响。
突然靠在床边假寐的陆青耳朵一动,黑暗的房间内,一缕闪亮的精芒一闪而逝。
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屋顶,一丝丝轻微地震动从上面传来。
震动很轻,但却依然被陆青给感觉到了,对方的身手不错,但制造出来的响动还是有点大了。
“这就开始动手了吗,这么着急?”
陆青没有动,只是心中嘀咕一声,今晚注定是一个平静又血腥的夜晚,这些宵小之辈只能是有来无回。
果然,就在陆青再次闭上眼睛不久,漆黑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却又极为短暂地打斗。
偷袭的人甚至是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整个驿站就再次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细细一嗅,一丝丝淡淡地血腥味却悄然飘散出来,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这一夜的动静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之后才散去,整座驿站才恢复了安宁。
驿站客房大厅内,老卒听着动静,抬了抬眼皮,又继续趴在柜台前假寐,一动不动。
公孙宏再次朝着口中丢进一粒花生米嚼碎,看着一旁紧张的年轻镖师说道:“夜深了,小子,你先看着,我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