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奴才!养个马都养不好,要你何用?”
李长生刚睁开双眼,就瞧见身旁站着一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一件紫色绣花长袍,头戴黑色镂空纱官。
肥头大耳,下颌上长着一颗榆钱大小的痣,痣上还有一根毛,显得很恶心。
“看什么看?不服气?该死的家伙,找打!”
中年男人从一旁的侍从手中夺过鞭子,一脸凶狠地朝着李长生挥舞了过去,“小小家奴胆敢如此放肆,不严惩不足以正家门纲纪!”
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李长生又走了会儿神。
他前脚从山中令的大门当中进入,后脚便来到了这么一块陌生的地方。
稍作打量,发现周围是一大片养马场。近处除了这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他手下的侍从之外,不远处还站着一帮农夫打扮的下人。
看他们穿着打扮,明显是古人的模样。
这不是现代,到底是什么地方?
莫非是落入了长白真人的陷阱?应该不会,那老头若是要害自己,何必整的如此麻烦?
再说了,身体内的蓬勃真元,丝毫也没有减少。
自己金丹期的实力还在。
李长生又想起了长白真人的话,“门内自有一番风景,要学术法,非得进这大门不可……”
假设他没有欺骗自己。
那么,在这片陌生的地方,究竟怎么学习术法?跟谁学习术法?
所有的一切不得而知。
甚至连这块地方是虚拟出来的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一方世界,他也弄不明白。
就在李长生思索的时候,耳旁风声炸响。
“啪”的一声。
一条鞭子抽到了他的跟前。
李长生眉头一挑,随手一握,将那皮鞭牢牢地拽在了手里。
“大胆!还敢反抗!”
肥胖中年男人见皮鞭被对方握住,满脸怒容,他用力往出一拽,却丝毫也没有抽出半分。
“真是活腻味了!”
男人“咦”了一声,又放了一句狠话,接着拼尽全身力气,又是一拽,和上回一样,仍旧没有抽出半分。
“我……”
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同时也很诧异,自己一个四品境界的武夫,竟然力气还没有一个小小的家奴大?
“反了,反了!看我不整死你!”
一帮人看见自己丢脸,中年男人恼羞成怒,右手仍旧握着皮鞭,左手探入怀中,正欲去取匕首。
李长生轻蔑一笑,手掌微微一抖。
直接将那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拽飞了过来。
“哎呦!”
男人重重跌落在地,还没爬起来,李长生便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咔嚓”一声。
空旷的养马场响起了骨折声。
“还有谁?”
李长生环视一圈。
众人被他那冰寒彻骨的眼神一扫而过,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主子打奴才是天经地义,可什么时候瞧见过,奴才打主子?
何况还是一脚踩死。
这等凶人,众人不得不服。
此时,李长生的视线落在了中年男人身旁的那个侍从身上。
后者哆哆嗦嗦用手指了指李长生,“你,你好大的胆子,敢,敢杀王主管,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报告主家!”
他边说边跑。
“想走?走得了么?”
李长生随手一掷,手中的马鞭脱手而出,将那侍从穿了个透心凉。
围在周边的众人见他一下连杀两人,而且还是杀的主家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得不得失心疯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什么时候有这种武力值,要知道王主管可是四品武夫。李长生一个小小的养马奴役,又没练过功夫,怎么能杀的了他?”
“会不会是中了邪?被脏东西上了身,听说人被上了身,就邪乎……”
“别说了,你们还要命不要?没瞧见他刚才杀了两个人么?”
听着众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李长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先不论眼前这一切,是小千世界还是幻境。总之,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养马的奴役。另外,这个身份,和自己同名,也叫做李长生。
他环视一圈,随手点了点其中一名瘸腿的汉子。
“你,过来。”
“啊?我……过,过来?”
瘸腿汉子显得很慌张,不仅没敢过来,还后退了好几步,连连说起好话,“长,长生,我平日里跟你没仇怨啊,也就是前天下午,借了你一桶水没还,这,这不至于要杀,杀人吧……你忘了,你刚来的时候,我还照顾过你,给你送了半个饼……”
“长生哥,你别听他瞎说。你刚进来那会儿,按照主家的规矩,每顿饭两个大饼外加一碗稀饭。他只给了你半个饼,剩下的全都被他偷偷贪污留给自己婆娘了!”
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个子蹿了出来。
“陈平安,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贪污过长生的伙食,我,我拿的时候,就只有半个饼!”
“刘三,你才放屁!主家怎么可能只给半个饼?”
“行了,行了!”
李长生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口角,看向了那个瘦不拉几的小个子。
那小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胳膊上还有几道鞭痕,显然在这个什么家族里边,也是受尽欺负的底层身份。
“你过来。”
李长生招了招手,“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诶,好嘞。”
小个子没有任何恐惧和不安,老老实实地小跑着过来,“长生哥,有啥事儿,你尽管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长生打量了他一眼。
自己虽然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连杀两人,但这个小个子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反而,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有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感觉。
“你叫陈平安?”
“啊。”
小个子抬头去看李长生,一脸的茫然。
“我叫李长生?”
“啊?”
陈平安脸上的茫然之色更甚。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方府啊!长生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是同乡,被爹娘卖到这里来的,我们两个都是马夫,不过我脑子笨,干起活来没你利索。”
“那我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长生哥,你怎么了?我和你都是五岁被人牙子卖进来的,在这里呆了足足十七年。”
听着这话,李长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