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名叫阿云的女子,死在了叶青的手上。
叶青这样的人,心性之坚韧,世间罕有。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就像他的剑一样,绝不会回头。
而且必定是至情至性。
难怪,一个堂堂一品剑客,天底下最有天赋的剑道修行者之一,此时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眼中流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两道血泪。
许知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这种伤痛,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根本无法共情。
而一旦共情,也就绝对难以站在第三人的旁观角度,给出一些冠冕堂皇的安慰理由。
所以此时,许知行无话可说,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用浩然真气压着不断蠢蠢欲动的邪气。
他忽然理解,为何叶青来到向阳镇后,除了向辉之外,对谁都是一言不发,从不理会。
而且每日买醉,让自己迷迷糊糊。
除了心伤之外,更多的估计是为了压制住自己的邪性,让自己尽量少跟人接触,尽量不要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以免再做出入魔杀人的事。
也理解了叶青任由自己的修为一点点流逝,让自己的实力肉眼可见的下降。
并且传授向辉剑法,让向辉日后能够杀了他,为向云报仇。
“唉...”
许知行长叹了声。
可除了长叹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tefu.org 柠檬小说网
或许想要清除叶青体内的邪力并不算特别难。
但想要挽回叶青已死的心,却是难上加难。
除非向云能够复活。
叶青哭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
抹了把脸上的血泪,看向许知行道:
“第三次失控,就是刚才。”
叶青心中不由得心想,如果当初能够早一点遇到许知行,早一点知道还有能够压制他体内邪力的方法,或许一节都还有救。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许知行好奇问道:
“既然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大荒城找你师父?他修为高绝,见识深厚,说不定能有挽救你的方法。”
叶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次失控后,因为杀的都是一帮作恶多端的马匪,所以我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当是这是我的心境失控,慢慢苦修就行。
第二次失控后,我已经犯下了难以挽回的罪过,再想回去找师父,已经没有那个脸面了。
再说了,离开大荒城的时候师父就说过,除非到了一品巅峰,即将破入地仙境的关键时刻才能回去,否则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许知行一怔,感慨道:
"不愧是修行荒芜剑意的人物......"
许知行继续问道:
“你这股力量不可能凭空而来。一定会有来源。
你仔细想想,四年前你第一次失控之前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练了什么功法?或者是见过吃过什么?”
叶青皱着眉头回忆。
呢喃道:
“我修行的一直都是师父传给我的大荒剑经,并未修行过其他的功法,也并没有吃过什么奇特的东西...见过什么...去过什么地方...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
叶青摇了摇头。
“很多年前,那时候大周还未立国,我刚从师父那离开,开始闯荡天下。
有一次曾随一队土夫子下过一座大墓,当时听说这座大墓的主人曾是一位地仙。
所以也跟着进去看了看...
但当时在墓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怪事,也没有找到这位传说中的地仙生前留下来的有用的东西,就连墓主人的尸身也未曾见到过。
如果非得说去过什么奇特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这里了。
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有问题,为何会在四年前爆发?
毕竟当初战国乱世,我见过的没人性的事,令我杀意沸腾的事,可不必那马匪屠村少。
也没见因为情绪波动而失控,所以我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许知行微微皱眉,神情明显有些凝重。
因为这并不是叶青一个人的事。
这种力量一旦蔓延开来,势必会对整个天下造成极大的冲击。
“你还记得那座大墓在哪里吗?”
许知行问道。
叶青点了点头。
“就在荒州,在荒州东南与凉州东北和中天州西部交汇处。
那里是大禹山脉的起点,东南西北,共有五条山脉交汇。
那座大墓的位置,就在那五条山脉的交汇处。”
听到叶青的描述,许知行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一个词‘五龙交汇’。
从这地势来说,那一处大墓在风水上必定是一个极为不凡的位置。
能葬在这种地方,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至于是不是生前的地仙,还有待考察。
叶青疑惑道:
“前辈觉得问题是出在那一座大墓上?”
许知行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地方既然风水之势如此不凡,想必绝不简单。不管怎么样,看一看就知道了。”
随后许知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当初下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叶青一愣,努力回忆道:
“其中有三人我认识,一个是龙虎山那一代的天下行走,名为张玄机。
还有一个是漠北刀客,丁真。
另外一个是当年的青城圣地首徒,赵无衣。
除了这是三个之外,还有一些在江湖上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土夫子。加上我一共有八个人。”
有这么多人。
许知行不禁疑惑。
“这么多年过去,你可曾听闻过其他人的消息?”
叶青一愣,皱着眉头回忆。
渐渐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眼神逐渐变化。
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和震惊。
“除了赵无衣在死在大周铁蹄之下外,四...四年前...我还听说过丁真的和张玄机的消息。
甚至还曾在云州与当初一起下墓的一位土夫子见过一面,他邀请我去挖燕国国君之墓,被我拒绝了。
但是这四年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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