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释放一级惩戒!

《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日暮西山。

御书房。

“那佃户,老奴已经先安排送走了,京兆尹府中的罪证已经命人拿了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乐福安一边替圣上揉着太阳穴缓解,一边小声劝道:“圣上这几日劳累得紧,还是早些歇了吧。”

师离忱阖眸养神,懒懒地应一声。

自鹿鸣宴过去有七八日,派去各地府州监考的巡抚正在回京途中,案上全是巡抚递来的奏折。

林氏与各路官员的罪证也要整理,该杀的一批,该贬的一批,该撤职的一批,让他忙到头疼。

其实,他原本是想留着林氏,慢慢拔除,可经过再三思量后,觉得没这个必要。

世家门阀还未发展到能够影响皇权的地步,与朝中的联系还没有深刻到密不可分的地步。

诛灭第一世家林氏,便足以给其他世家震慑。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不行。

像京兆尹这样挺直脊梁骨的贤臣,都能在做了京官后与林氏同流合污,他又怎么能保证,其他官员能永远保持正直。

监察司还需要早些建立起来,盯着这些官员才行。

……卫珩一。

他忽地想起这个人。

不过,还不够。

人才稀少,让师离忱恨不得把春闱一事提前到下个月举行。可月商国各地的秋闱举子恐怕一时间赶不过来,这事真急不得。

想起一事,他沉声问道:“镇国侯还有几日到京都?”

圣上倏然发话,乐福安愣了一会儿,算了下道:“约莫五日后,圣上是要亲自相迎?”

师离忱哼笑,“城楼上瞧一眼就行,迎门的事让穆子秋去,他们父子二人许久不见,怕是都念着呢。”

乐福安阿谀道:“还是圣上想的周到。”

夜悬弦月。

皇宫内庭,紫宸殿宫人们有序往来,给龙塌换上适宜的松软褥子,点上圣上惯用的安神熏香,又再龙塌周围铺上毛茸茸的地垫。

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凉,圣上有时喜欢赤脚下地,乐福安自然要把方方面面都打点到位。

刚训斥完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女,乐福安就听到门前的领路太监禀道:“福公公,小宠带来了。”

“嗯。”

乐福安没做吩咐,就让人在外头候着,该说的宫规这几日都和这位南晋质子提过了,至于人要怎么安排,还得等圣上来裁定。

正想着。

就听到门外太监宫女跪地行礼的声,乐福安立刻换上笑脸,小跑着迎出去,腆着张老脸凑到师离忱身边。

见圣上只穿着单薄的红色寝衣,肩上披着不保暖的常服,假哭道:“哎哟我的圣上!快快进殿,可别伤着龙体啊!”

乐福安说完,又肩圣上一头长发还在湿漉漉的滴水,他怒瞪一旁的小太监,“没长眼睛的东西,没见圣上头发还湿着?!”

小太监挨了骂,跪地磕头认错,师离忱摆摆手道:“好了,是朕不想擦。”

可乐福安心里清楚的很,对小太监斥道,“圣上心善,这回便饶了你,还不下去。”

逃过一劫的小太监忙不迭应声退下。

师离忱进殿前无意瞥一眼周围,视线落到不远处站着的身影,脚步一顿,饶有兴味地挑眉。

乐福安顺着圣上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释道:“圣上,那是您要的小宠,东西都置办全了,只是……”他犹疑着说,“老奴不知该在这紫宸殿中,给小宠安排睡哪儿合适。”

说是小宠,但毕竟是个身强有力的男子。

若是安排睡窝,必然是需要一个大点的窝,那样放在殿中难看,侮了圣上眼睛。让睡小塌,那又辱没了圣上。

……

此刻,师离忱与裴郁璟四目相对,听着乐福安的话,他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意,语气轻佻:“朕的小宠,不需要睡榻。”

声音不急不缓,恰好能让裴郁璟听清,他眼底沉着,静静地望着这位月商国的小皇帝。

师离忱隔空点了点龙榻边的踏道,“就那儿吧。”

这下轮到乐福安不高兴了,愤愤怒视一眼裴郁璟,却又不得不招手唤人,把踏道也铺上一层毯子。

那踏道,从前可只有他睡过,不过一年前圣上登基后,就不让他睡了,给他安排了隔间守夜。

但他还是更喜欢睡踏道,能第一时间听到圣上的动静,听到圣上唤他。

圣上说完便进了殿中。裴郁璟也要跟着入殿。

乐福安没拦着他,只不愉地小声警告道:“能睡龙榻底下,是你的福分,可别不识好歹。从前圣上只让奴家睡,怎会轮到你这个蠢货。”

“公公放心。”裴郁璟笑意深深地盯着乐福安,语调加重:“我一定替您,好好照看圣上。”

也不等乐福安反应,抬脚入殿。

乐福安回过神来,一拍大腿。

反了!

这厮还敢挑衅!

……

刚入紫宸殿不久。

恰好宫女端着方盘,呈着帕巾进殿。乐福安正要接过,倏然被圣上叫停,“等等。”师离忱指了指裴郁璟,道:“让他来。”

“……”

乐福安不情不愿地让开。

裴郁璟拿着帕巾,走到师离忱身后,低眼看着被洁白帕巾包裹住的一缕头发,乌黑且泛着细密的光泽,是精细养过的。

就像小皇帝一样,矜贵纤细。

殿中安静,师离忱漫不经心道:“这几日,伤养得怎么样?”

闻言,裴郁璟神色有一刹阴翳,转瞬掩去。

入宫已有□□日的时间,他肩上的箭伤不深不浅,又及时的被御医处理过,已经结痂,不影响动作,养得还算可以。

但这些日子他过得可不算好,老太监随便把他安排在兽园旁的空殿里,给的不是活鱼就是生肉,完完全全没把他当人看。

还要每天叫人来训练他,就像兽园里的那只吊睛白额的白色大猫一样,规训着去站在一个大球上。

裴郁璟帕巾捞了一把帝王湿润的头发,不动声色扫了眼帝王露出的细白脖子,眼神有些阴恻恻道:“劳圣上挂心,璟已大好。”

帝王却突然翻脸,冷声道:“谁准你好了?”

裴郁璟一怔,他设想过小皇帝的许多反应,独独没想到是这种。

乐福安有眼色的过来夺走他手中的帕巾,又叫两个小太监按着他的肩,跪在了师离忱脚边。

师离忱手中,正拿着一柄嵌着鲜红宝石的匕首,尖锐的刀刃在发着寒光,倒映出圣上漠然的长眸,眸子满意地扫过匕首,瞥向一旁的裴郁璟。

圣上眼神里的恶意,正如匕首的锋芒一样寒冷,甚至于师离忱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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