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抱你去就寝

低下头看去,黎老夫人双目仍旧阖着,一滴混浊的泪,自她右眼角徐徐滑落。但她的嘴角边,却扬着一抹欣然满足的笑。

徐菀也不禁淡淡地笑了,想必此时此刻,黎老夫人应该安心舒意地睡去了。

她转过身,轻轻向慕怀瑾打了个手势,“娘睡着了,我们出去吧。”

慕怀瑾立在三尺之外,也隐约望见了黎老夫人安稳沉静的睡颜。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望见娘睡得如此安然。

慕怀瑾终得放下心来,与徐菀一同轻手轻脚退出黎老夫人的寝屋。

在回松风苑的路上,徐菀将方才梦境中,黎老夫人与黎英英重聚的情景,悉数讲给慕怀瑾。

慕怀瑾不禁感叹,“娘很少在家人面前提到肖老夫人,没成想她们姐妹间的情谊如此深。”

徐菀心想那是当然,黎英英是她的娘家人。她们姐妹都已各自嫁人,且黎老夫人还随老侯爷去了边关军营,就算提了慕家也鞭长莫及。

但姐妹间的情谊,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淡漠,而是如墨香般历久弥新。无论经历多少时光沉淀,再次闻到时,都是那般能勾起儿时亲密扶持的回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久便回到松风苑。

将将走进松风苑,徐菀前一刻还回了慕怀瑾一句话,后一刻却忽感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差点侧倒下去。

恰好慕怀瑾就在她身边,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菀菀你怎么了?”慕怀瑾颔首望着臂弯中的徐菀,语声焦急关切。

徐菀下意识摇摇头,强自睁开眼,眼前慕怀瑾的脸才由重影慢慢清晰,“我没事儿,可能近来太困倦了。”

将近有十日,他们都过得日夜颠倒,且日日绷着一根弦。直至今日终于将所有事情解决,精神瞬间放松下来,此前强撑的身子一下子竟也撑不住了。

“困倦了就尽快休息。”慕怀瑾肃着脸,忽然一把将徐菀拦腰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徐菀心头一慌,“你做什么!”

“抱你去就寝。”慕怀瑾虽还板着脸,心里却在暗自窃喜。

那日在荒山枯井处,她解除封印后如同没事人一般,精神好极了。

那时慕怀瑾就纳闷,怎么可能有人经历过多日疲惫后,还能如此神采奕奕。

果然,今日就虚弱眩晕了吧。不过也正好给了他机会,能一展男子气概,美哉美哉。

徐菀哪里经过这种情况,在慕怀瑾怀中如坐针毡,不住地扭动挣扎,浑身都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脸颊更是红到脖子根。

进了寝屋,被屋中的烛光一照,她的双颊更是粉嫩红润,如玫瑰般娇艳欲滴。

“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沐浴更衣呢!”

一直走到床榻边,慕怀瑾才将徐菀放下,而此时的徐菀早已鬓发凌乱,衣衫不整,脸又红成那个样子,连眸子里都带着水汽,真像是刚被欺负过似的。

她气鼓鼓地坐在床边,仰着小脸嗔怒地望着慕怀瑾,末了重重哼了一声,“哼,你玩够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乐坏了呢。”

话毕,她猛地站起身,撞开慕怀瑾便向浴房的方向怒气冲冲走去。但走着走着竟逃也似的跑了起来,一眨眼便消失在慕怀瑾的视线中。

妈呀,鬼知道她方才是怎么硬生生忍住的。若是再过一刻她没有跑走,真不知道自己会失态成什么样。

而慕怀瑾立在床边,望着徐菀从自己身边逃开时的模样,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小媳妇好似一只生气的小松鼠,慌不择路蹦蹦跳跳便从自己身边蹿跑,煞是娇俏可爱。

成婚几个月来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徐菀这副表情。

今后若是有机会,他还想见到更多面的她,了解更多不为人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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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徐菀的梦境中,仙风道骨的师父,又乘着祥云来到徐菀身边,捋着胡须道:

“丫头,此次肖家之事解决得不错。只是此事太过凶险,你这么怕是会将自己过早暴露在奸人的目光下。”

徐菀从床上坐起身,双臂环胸毫不畏惧,“反正我也大致猜出了幕后之人。不过还需师父帮我鉴别他修习的禁术为哪门哪派。”

随后,徐菀将枯井上的黑紫色符文的样式详细描述给师父。师父认真听着,不时捋一下胡须,眉头却越拧越紧。

听罢,师父的嘴角都快撇到下巴,整张老脸都皱在一起。

“听你的描述,那禁咒似乎与紫霄观有些许瓜葛。”

“紫霄观?”

“对。紫霄观乃道门第一大观,观内弟子上千。盛国境内的数百家道观,都由紫霄观的得道子弟创办,在盛国声势巨大。而你方才描述的黑紫色符文,应是紫霄观的一门禁术。”

“您怎会知道?”她的师父竟会懂这么多?

师父微扬起下巴,手捋着胡须,坐在祥云上抛给她一个傲娇的眼神。

“呵,你师父是谁呢。你可知当年我们青云观祖师爷,与紫霄观的祖师爷颇有渊源。

而你师父年轻的时候,紫霄观观主可是称呼我为师叔呢,时常邀请我去紫霄观为其弟子讲经授道。他的几名得意弟子我都认得。”

“他的得意弟子您都认得?那您记不记得有位姓卫的弟子?”

“姓卫?”师父思索片刻,摇摇头,“为师没印象。印象比较深的是几名女弟子,真是水灵又可爱呀。”

想到几名女弟子,师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徐菀当即抓起手边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人家的女弟子。正经一点好不好!”

师父稍稍一晃便轻巧躲过,朝徐菀重重哼了一声,“哼,你这逆徒!就是学不会温柔可爱!”

徐菀仍旧理直气壮,“我要温柔做什么?对鬼温柔吗?”

师父被气得很是无语,“你...你就不能对师父温柔些,对你的夫君温柔些?”

“那也要师父对我温柔在先才行啊。您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养,对师兄都比我温柔。我自然学不会喽。至于我夫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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