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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将人数或许不对的事告诉引日。
引日也疑惑：“可我们下去时，将里面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绝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折枝不再纠结。
她当时失血过多，意识模糊，判断出错也是可能的。
再加上那几道气息均很微弱，也不可能出现自己离开的情况。
“对了，”折枝想起来，“外面瘟疫怎么样了？”
提到此事，引日语气才带了几分轻快：“已经稳定住了，只还有一些严重的，不过再多吃几服药就能好。
“现在解决了这些杀人的歹徒，就万事大吉了。”
折枝点点头，又想起白方，提醒引日：“之前拦住你那个小孩儿叫白方，是墨土手下的得力干将，要抓住。”
“是他，我记得他，不过当时墨土带走你之后他也跑了，滑溜得很。”引日记下。
随后折枝跟着引日等人离开。
她身上除了之前的旧伤和地牢里造成的割伤外还未愈合外再无伤处，只是和修为比引日还高一层的墨土打了一架耗费许多精力，脑子有些昏沉，想睡觉。
拒绝了引日想带她回神殿疗伤的提议，安抚好她，再三强调自己没事只是需要睡一觉后在路口和一行人分开准备会客栈。
“等等，”折枝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拉过引日，低声道，“墨土的药有一部分散给其他来求药的人了。”
折枝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来求药的人想通过药物提高修为，来考入神殿，所以……神殿里可能也有墨土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们是否知道杀人取血的事。”
引日不可置信地看了折枝一眼：“真的吗？”
折枝严肃点头。
墨土以血入药的时间或许不久，但看他的熟练程度，他接触炼丹术已有几年之久，并且在不断尝试，从普通药材，到蕴含晦气的人血，到晦气聚集的丹田，都在一步步递进。
不可否认，在这个修仙文明贫瘠的时代，他是个天才。
可惜，他选对了路，没选对方向。
折枝回了客栈，接下来的事也随着引日将人一一抓捕告一段落。
一觉睡了足足两日，终于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晃醒。
折枝长舒一口气，只觉身心都轻松了不少，躺着身了个懒腰，骨头咔咔地响，伸展开来。
坐起来才发现引日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睡着，怀里抱着剑，头半倚在剑柄上，眼下一片青黑。
“引日？”折枝喊了声她。
引日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见折枝，歘地一下坐起来：“折枝？！”
接着扶着她双肩晃了晃，急切问道：“你醒了？你没事吧？这两天你怎么喊都喊不醒！”
“是吗？可能是太累了，”折枝揉揉睡太久有些酸痛的脖子，“我当时和墨土打了一架，耗费太多力气了，没事，我睡觉是这样。”
其实她也隐隐觉得自己自从复活后太过嗜睡，可现下也不能告诉引日，便糊弄了过去。
“对了，你的事解决完了吗？”折枝问。
引日摇头，神色担忧：“瘟疫又复发了。”
“当时我们的药发下去后大家都好了的，可是过了几日，好了的人又生了病，而且这次吃药根本不管用。”
“墨土呢？他会炼丹，或许能够解决这次事件。”
“他死了。”引日站起身，别好剑，“病复发后，苏青的师兄莫各觉得这次瘟疫是人为，目前只有墨土有这种能力，要墨土给出解药。
“墨土不愿意，大骂莫各，当时两人起了争执，莫各生气之下就把墨土杀了。随后又杀了抓到的墨土手下的所有人，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他们害人性命，就算交给中神殿，也必死无疑，所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什么？”折枝不解，“起了什么争执？怎么说杀就杀。”
如果将这些人暂时留着，再多问问，说不定还能挖掘出更多价值。
至少能问出简陋版的炼丹术。
这对这个世界将是个巨大的进步。
折枝站起身，穿好外袍，连喝了几杯水，口干舌燥的感觉才缓和些。
“之前瘟疫事件和墨土事件怎么都没见到过他？抓墨土的时候苏青也不在，她不是芪城下神殿里的佼佼者吗？这么重要的事不带她？”折枝问。
“一个月前莫各去了中神殿，是去汇报前一年芪城事宜，”引日向折枝解释，“前两日才回来，苏青去向他汇报这瘟疫。”
“是这样，”折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莫各回来，发现瘟疫复发，去地牢和墨土吵了一架，然后就杀了他和他手下所有人？”
引日点头：“对，我也觉得奇怪，可已经来不及了。”
折枝也不解。
下神殿主事，不该这么冲动易怒啊。
正想着，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师兄！你做什么！”
是苏青的声音。
引日推开窗，折枝也走过去。
楼下两拨人对峙着，一边是莫各领头，几个下神殿弟子围着一群人，面容严肃，不可侵犯。
另一边站着苏青，挡住莫各的路。
“师兄，”苏青举着剑，指向莫各，“这些人是无辜的，瘟疫的事与他们无关！”
莫各神色冷峻，不为所动：“瘟疫是天灾，大多天灾都由血雾带来，这些人被血雾废了经脉，他们的体内也残留着血雾，瘟疫复发，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们吗？”苏青义愤填膺。
引日把窗户推到最大，一跃而下，落在苏青身边：“莫各！这些人是无辜的！”
“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无辜。”莫各也拔出剑。
他身后的几名神殿弟子也出声：
“沉昭上神说过，血雾会带来天灾，之前定城收留了从血雾边城逃出来的难民，不久后就发生洪涝，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而且隔日还引来了血雾，幸好沉昭上神来加固了阵法，我们才能幸免于难！”
“就是，我们这次瘟疫说不定就是他们带来的！而且他们不能修炼，没有办法抵御疾病，就算不是他们造成的，那也会是传染源！”
“只有他们死了，这次瘟疫才能真正解决！”
折枝站在窗边看着，发现这几人是之前客栈里慷慨陈词的几人。
当时她见这几人话里话外都在挑起对立，问了一嘴，又见他们一直在安抚人心，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抚慰众人。
现在看来，他们是当真这么想。
“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能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引日剑指莫各，“墨土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这些百姓，你绝不准动！”
莫各毫不退让：“我需要为所有人的安全排除任何危险的可能。”
“神殿之下，皆是苍生！”
引日说着，脚下一踏，手臂发力，一剑向莫各刺去。
“绝不能为了一批人而去牺牲另一批人，神殿的职责是解决灾害，而不是解决无辜百姓。
“我们应该思考如何帮他们祛除血雾，而不是去伤害他们！”
莫各抬手接剑，周身晦气喷涌而出，磅礴晦气附于剑身，近乎凝为实质，化作一层骇人的晦暗色彩。
一剑挥出，晦气亦凝为利刃，向着引日身侧刺去。
引日侧身闪避，手腕一转，调转方向再次向莫各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