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往眼药水瓶子里倒酒精干嘛?”一个又高又胖的护士问道。
她面前一个娇小的护士放下手里的瓶子,叹了口气,眉毛扬成了八字,小声说道:“刚才在楼道里有个男的在跳舞。”
她说的那个舞男就是唐正。
“嗯,然后呢?”
“他管我要一瓶眼药水。”
唐正准备一会儿扮演哭丧的孝子,但是心情实在太过于愉悦,担心自己哭不出来,便想到了滴眼药水的花招。
“那你给他不就得了,往里倒酒精干嘛?”高胖护士不解的问道。
“他,他,他摸了我的屁股。”小护士的眼神里带着怨气。
“那你扇他呀!”
“看到外面那些穿西服的了么?全是他的人,我可不敢扇。”
高胖护士若有所思,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绿色的液体,坏笑着说:“光加酒精怎么够劲?再来点风油精呗!”
“你怎么还备了这个?”小护士脸蛋羞得通红。
“嘘……谁还没点小秘密了?哈哈哈,来,灌进去,让他爽到飞起!”
两人偷偷摸摸的造了一瓶举世无双的风油酒精眼药水。
“一会儿给完就跑,咱都戴着口罩,他不可能认得出来。”高胖怂恿道。
“嗯!”小护士用力点点头。
“嗯?奇怪。”
陶子今天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tefu.org 柠檬小说网
老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是个好兆头。
或许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前夫哥在隔壁屋趁着酒劲又唱又闹,她哪里能睡得好?
还好小美这次睡得比较沉,没有被影响太多。
她坐在培训教室外,打开挎包,拉开包内一侧的拉链,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摸了摸冰凉的手帕,心里的慌张情绪瞬间就被抚平了。
主动管男孩子要礼物,这恐怕是她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吧。
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有收不完的礼物,哪儿会轮到自己去要?
可为什么看到李进,就忘了自己的女神姿态呢?
唉,可能还是自己老了吧,不只是老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呢。
现在大街上那些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赛一个好看,自己这个昨日黄花不吃香啰。
虽说偶尔还是有些桃花,但都是瞧不上眼的烂桃花,避之不及。
唉,一步错,步步错,要是当年没有嫁给那个姓周的,人生该有多美好!
“嗨,陶女士。”一个端着保温杯的男人走到她旁边,打起招呼。
那人三十岁的样子,穿着桃心针织衫,露出白色的衬衫衣领,带着一个厚实的眼镜,头发剪得很立整,脸上干干净净,看起来挺斯文的样子。
“你是?”陶子站了起来。
“哦,我姓郭,是这家培训机构新来的负责人,今天正好过来巡视一圈。
陶小美是你的孩子,没错吧?
她非常优秀!
希望后续我们教育方能和家长一起把孩子的潜力挖掘出来。
不要浪费了这个好苗子。”姓郭的男人长得斯文,谈吐也很文雅,讲的尽是家长爱听的。
“谢谢,不过她现在还小,是不是真的优秀,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检验。”陶子谦虚了一下。
“我算这个领域的半个专家吧,所以我的眼光错不了,相信我,更要相信你的孩子。
陶女士,我再去别处转转,不打扰你了。
请。”他绅士的摊手指着板凳,目送她坐下,随后才托着杯子离开。
聊完天,眼皮竟不再跳了,呵呵,你说怪不怪?
蕾姐其实没啥好聊的,无非就是七年前的某天,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床头摆着一大笔钱,然后这一年发生过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
除了想不起来事情,身体也不太舒服,每天胸会胀得想哭,例假也是连着两个月没来。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胖了!
一觉醒来胖十斤,好可怕!
虽说这一觉可能有一年那么久,但对她来说就是眼睛一闭和一睁的区别。
当然,她才不可能跟司徒先生聊自己胀奶或例假的事,毕竟是隐私中的隐私。
“你让我讲的,我都讲完了,养失忆虫的到底是谁,你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蕾姐讲完曾经的经历,心里竟舒服了许多,语气也显得格外平静。
司徒先生的纸杯已经来来回回装了三趟,都有点半透明了,他看看手表,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不到呢?”
“到了到了!”女助手端着两杯咖啡,笑眯眯的冲了进来,“馆长,你是不知道啊,想在帝都买到蓝山咖啡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可跑了整整三条街!”
司徒先生朝她挥挥手:“知道了,出去吧。”
女助手冲蕾姐笑了笑,转身走出会客室。
“不要着急,先让我尝尝首都的味道。”司徒先生搓了搓手,端起其中一杯,闭着眼睛细品起来。
蕾姐侧着脑袋盯着他,小声问道:“比不上你们馆里的吧?”
“啧啧,确实差那么一点意思,呵呵。”他砸吧砸吧嘴,抄着手往椅背靠了靠,一轮深呼吸后,开口说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养失忆虫的人现在就在帝都。”
噌!蕾姐一下站了起来:“你发誓!”
“不必发誓,我不仅知道他在帝都,而且知道他姓啥名啥,呵呵,他绝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司徒先生跟四个助手一块儿被李进收拾得服服帖帖,在他看来,这种强人当然极度危险。
蕾姐心里打鼓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抹掉了自己一整年的记忆,为什么?
“何出此言?”蕾姐追问道,眼睛里全是渴望。
司徒先生两根手指搓了搓,诡秘的笑了起来:“那是不是轮到我开价了?”
“我没钱。”蕾姐又一次泄气,谈钱太伤她感情了,一个法医能有几个钱?解剖尸体又不可能收红包。
“不要钱,”司徒先生双手支在桌面上,靠近她说道,“我想要他这个人!”
“什么意思?!”蕾姐捏紧了拳头,这个话题显然是在触碰法律的底线。
“张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个收藏家,最喜欢收藏跟奇人异事相关的东西。
但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有收藏价值,对吧?
这种极度危险的人,你们要是抓到了,放进普通监狱,那简直会是一场灾难。
不如给到我,我有办法让他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一样的惩恶除奸,一样的彰显正义。
你意下如何呢?”
居然敢跟警察谈这样的条件,司徒先生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你是想要一份非法拘禁他人的豁免权?”蕾姐慢慢坐回凳子上,表情凝重。
“bingo!”司徒先生双手离桌,身子慢慢靠回椅背。
“对不起,我只是个小小的法医,无能为力。”蕾姐抄起手,紧锁着眉头说道。
“呵呵,你可以!”司徒先生冷笑起来。
“嗯?”
“实不相瞒,我们有办法让某人假死,而你只需要开出一份真死的证明,然后我们再以家属的身份领走那具尸体,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嚯!司徒先生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人呀,不然为什么思路这么广呢?
“你让我造假?”蕾姐瞪着眼睛质问道。
“不,这个叫合作,为了社会安定,我相信你可以允许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一个小小的污点。”司徒先生搬出道德的武器,用社会作为筹码,跟蕾姐谈判。
“对不起,我选择拒绝合作,我的人生不允许有污点。”蕾姐果断拒绝。
“呵呵,那万一你忘掉的一年里保不齐有过什么污点呢?做人嘛,话永远都别说得太满,我说的对吧,张警官?”司徒先生翻出她的伤口,使劲撒了一把高纯度的盐。
蕾姐心虚了,如果养虫的人真如司徒先生说的那样穷凶极恶,而如此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竟给自己留了一大笔钱!
嘶……换句话说,自己搞不好会是那人的帮凶!
万一那一年真有自己黑历史的话……
法医的信念可就彻底崩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