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润言给宁心讲了一个故事,有位神尊羽化为神之后,遭到同门的妒忌,他们联合邪道开启了一场天地人混战,战争结束之后,神尊深受重伤,灵识被损毁,他们便让宁润言将神识放在异世修养,只是神尊的神识脆弱,不能再受到任何灵力的侵害,所以这个异世只能选择普通人的世界。
本来计划的是让这位神尊成为一个凡人,安乐过上一百年,等到修复好神识,再回到身体里面,谁知道计划开始出岔,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宁心听着宁润言的话,指着自己:“我就是那个神识?”
宁润言却只是道:“我应该一直留在您的身边的,这样我至少还能最早发现异样,黎容也不会死,您的命运,也不该是这样。”
宁家本来是大富大贵之家,宁润言的任务就是帮神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母家,让她安稳度过一生,可是在寻找的时间中,他却认识了黎容,一个让他深爱的女人。
即使黎容的身份和设想中的不一样,他还是将神识放在了她的肚子里,他当时只觉得黎容神秘,但是完全没想过她是罕阿族的人,这个族群的祖先是被贬谪的神,所以族中众人都是半人半神的体质。
黎容不会什么灵力,但是她能预知未来,在族内当任先知。她是听说珑华山的鱼泉村,曾有龙的痕迹出现,才去到那里认识了云婉华,她的力量告诉她,两人继续接触,会引来不幸,可是当时二人相知交好,再加上她年少,所以并没有完全信任预知的神力。
云婉华当时已经和顾誉在一起了,经过他们的介绍,宁润言认识了黎容,黎容不祥的感知更为浓厚,直到发现自己怀孕。
她能感知到这个孩子的不同凡响,猜测到孩子的身份之后,知道她的出生并不会如设定那样如意安康,她便用族中的秘术,替这个孩子逆天改命。
“我们将神识投入异世的消息,被神尊之前的敌人知晓,他们从星君那里偷走了运薄,改成了现在的模样,大量的能人异士涌入这个世界,神尊最终被欺辱至死。”
宁心皱了皱眉,这些都是她从修真界回来之后看到的世界。
“虽然您是神尊,注定不会是黎容的孩子,可是她还是为了您用自己的命,在他们修改运簿之后,把您送回了另一个修真界,只是她的能力低浅,无法让您一直待在那里。”
尽管这样破了灵识不能被灵力侵扰的规矩,但是总比让宁心在这里被活活欺辱至死的好。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假死。”
“黎容当年怀着神识突然离开了我,我就北荒南漠的去找,为了不让人怀疑,我放了一个傀儡在宁家,可是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林笑嫁给了那个傀儡。”
当年宁润言只找到了刚被生下来的宁心,转交孩子的人告诉他黎容已经死了,宁润言悲痛万分,但幼小的神识不能跟着他波折,他只能回到宁家,却发现自己的傀儡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一个女人结了婚。
更为糟糕的是,这个女人还怀孕了。
傀儡是木头做的,除了皮相和他一样,其他的地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道这个傀儡什么时候居然有了灵识,不仅脱离了他的掌控,还对他出手,宁润言只能选择了结了他。
这一幕被林笑看到,流了产,当时宁润言出于愧疚照顾了她几天,林笑提出来把宁心给她带,她会做一个好母亲。
当时宁润言已经得知,神族的人在逝世之后会去到混沌之境,那里昼为酷暑,夜为冷寒,他必须去那里找回黎容,他见着林笑品行端正,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也就把孩子给了她。
那几年他回宁家的次数很少,林笑的要求却越来越多,开始越界希望他做一个真正的丈夫,甚至撕毁黎容的照片,宁润言当时觉得林笑不对劲,向林笑提出了自己独自抚养宁心的想法,但是林笑以死相逼,宁润言看着她至少对宁心还不错,也就选择了假死来彻底断绝关系。
他在临走之前画了一副关于黎容的肖像,可是想到林笑的精神状态,他又选择了画中画的画法,将黎容藏了起来,锁进了柜子里。
他背叛任务,背叛信任,去了混沌之境,找到了附着黎容残灵的种子,可是当他回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变样了,宁心已经升级到了元婴期,而周围却危机四伏。
林笑也没有他当年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原本爱慕的就是宁润言而不是傀儡,只是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才找了闻香派的人,用邪术怀上孩子,企图博得宁润言同情,留在宁家。
“当年我和灵尊有过约定,如果神识有问题,就用这把刀杀了他,将他无尽的寿元给您。”
宁润言抽出那刀:“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擅离职守,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灵尊也不会死,我现在甘愿受罚,只是希望您能让黎容活下去。”
他半跪在地上,抽出了那把刀,宁心却只是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顾维桢,真的死了。”
宁润言抿着唇抬起头,拿出了那个鸿蒙鼎:“这件事,灵尊之前并不想现在就告诉您,但是我想,他留在您身上的千眼菩提,其实已经说明了他的真实想法。”
正是有了顾维桢的东西在身上,宁润言才没有办法让宁心忘记顾维桢这个人。
宁心听着宁润言的话拿出了玉章,问着他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顾宁两家。”
宁润言看着玉章,低叹了一口气:“黎容从我这盗走了这两个东xz在了玉章里,我想她已经把她预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云婉华,她们为了避免悲剧,约定不再相见,她藏起来是因为她知道了灵尊就是顾维桢,她也不想自己好友的孩子牺牲。”
宁润言是直到找到黎容的残灵之后,才恍悟这东西的去处。
他开启了宁心的记忆,大量的回忆涌入宁心的脑子里,她这才看清顾维桢的真实模样,他就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只天狼,黎容送她去的修真界,是根据她隐藏的回忆所形成的世界,所以顾维桢也在那,只是无法成为人形的模样。
那个千眼菩提,是她亲自挂在顾维桢的身上,是庆贺他们天狼的成年礼,顾维桢很宝贝的放在了一旁珍藏,宁心却逐渐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东西。
她在天地人混战之后,顾维桢陪着她入了异世,却不肯安排他们再次相识的命运,如果不是有人改了运簿,顾维桢就准备把自己当作一个移动复活甲,宁心受到伤害时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以命续命。
宁心睁开了眼睛,一手提起了宁润言的领子,她一切都想起来了,她早就羽化为神,顾维桢作为她的灵宠被奉为灵尊,宁润言名为小五,只是一个侍奉的神童。
宁心抵着宁润言的脖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对不起神尊,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宁心甩开了他:“你在混沌之境找了黎容多久?”
察觉到宁心的意图,小五上前道:“黎容只是用自己一世的性命,但是灵尊用的是所有的寿元来帮您修复灵识,您即使去了混沌之境,也找不到他了,而且那种地方,酷暑严寒,如果您真的要去找,就让我去。”
在小五心里,顾维桢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即使在混沌之境这种虚空地里,也不可能再寻到他的踪迹了。
宁心抿着唇道:“他不可能会死,我相信他。”
小五不忍心打破宁心的幻想,但是也不想看着宁心朝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奔赴。
这时宁心抬起头,见着一个黄色的纸鹤从遥远处飞来,晃晃悠悠地迈过山川河流,房檐树木一路漂洋过海的来到了宁心的手上。
宁心伸出掌心接住,她认出那是她之前用来传递消息的符纸,她一打开,里面就只有一朵小花,小五看了一眼怔愣道:“这是生长在混沌之境里的一种花,生存力极强,酷暑开放,严寒闭合,被叫做勿忘草。”
但是他不明白这种花草怎么会在这里。
宁心看着那个符纸良久,慢慢笑了起来:“顾维桢还活着,这是我之前给他的纸鹤,它从混沌之境飞了出来。”
小五呆楞地看着宁心,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宁心问着小五道:“你是怎么去的混沌之境?”
“一路往东,走到尽头。”
宁心对着他点点头:“我会找回顾维桢,如果黎容有一天能重新苏醒,替我道句谢谢。”
她看着手中的纸鹤,心里充满了期望,奔赴在混沌之境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