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现在的国王和父亲根据‘天外来客’带来的知识共同治愈了那次的疫病。
从那以后,父亲就开始教授我和你大伯‘科学’知识,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确认了这些知识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像是来自于未来。
父亲去世后国王召见了我,告诉我他会站在我的一边,帮助我建立了全新的医院,开设了全新的学校,而且‘天外来客’也给我们带来了全新的医疗设备。
我和你大伯沉醉于其中,但是有一天祂醒了,我想是因为你大伯想要复制‘神迹’触及了世界最底层的真相。
祂没有直接降临摧毁这一切,而是在暗处将这一切引向另一个方向。最开始出现的是‘诸神’的回归,新的信仰的出现‘稀释’了变革者。
然后是狂信徒人数的疯狂增加,带来就是对异教徒的清算。那些清算不但打击了新神的信徒而且更加残忍地打击相信科学的人们。
最让人绝望的是时间站在了祂的一方,六十年对于祂们只是一瞬,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便是一生。
在一代又一代的变化中,这些书变得越来越薄,人们再次变得‘蠢笨’。国王老了,我们也老了,‘天外来客’本来就只是看中收益,自然也离开了我们。”创·爱德华拿出一封信交给富契,“这件事必须要做!”
这是一封国王手写的信,看完信的富契眼中满是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屈服?”
“我们没有屈服,只是我们需要时间,没有祂干扰的新的六十年。国王快死了,书本里关于疫病的知识快要被删减完了,而且疫病变得更加恐怖了。这次的疫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强行抵抗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那些普通人,努力活着的人,他们才是我们最后的依靠!
所以我故意表示臣服,拿到散播疫病的任务,在可控的范围内散播,提前研制特效药,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伤亡。
但是出现了意外,欧文的票据让事件的走向发生了变化,但是我们没有屈服!我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你大伯,让你见识到了世界的真相,让安德鲁·维克付出了代价!”创·爱德华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
富契·爱德华从父亲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说服了。
创·爱德华和普·爱德华看着富契的背影满是忧虑的神色,原本的设想中,富契作为这次事件的参与者,他会在之后的过程中慢慢承受,渐渐地建立起他自己的观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强行灌输。
但是不告诉富契所有的事,他一定会制造出巨大混乱,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所有人都将无意义的死去。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还不知道贵族为什要散播疫病,还不能和他们公开决裂。”,“这次疫病对人体的伤害程度这么深,那些病人吃下特效药也不可能完全康复。”,“这次之后我们就有了新的六十年可以商量对策,从根源解决疫病。”
父亲和大伯话在富契脑中闪现,他知道他们说的没有错,但是这违背了他的原则,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默认了用人命制药这种算不上治疗方法的方法,他接受了杀人这件他原本不可能接受的事。
富契只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
走廊上的风吹过富契的脸颊,耳边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转头看向他们很快就看见了上次‘望月’的孩子,想起了当时自己心中默念的话,心头满是苦涩。
“少爷,教会的主教已经到了。”仆人的声音打断了富契的思绪。
富契这才想起来自己约了教会的主教来家中商量解决狂信徒的问题,“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一位身着黑色主教袍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站起身子微笑着说道:“您好,富契先生。”
“您好,克劳·博纳主教。您对于狂信徒是什么看法?”富契给博纳倒了一杯水。
博纳接过水杯与富契一同坐下后,缓缓说道:“他们是神的孩子,只不过情绪激动了一些。当然也混有曲解神旨的叛教者,所以我们一直区别对待他们。”
“你们是怎么对待叛教者的?”
“自然是在神的面前审判他们。”博纳主教语气中藏着难以察觉的冷酷。
“如果有人假借神的名义随意杀人,你们又会怎么对待他们?”
“所有污蔑神的人,都将被审判。是有谁在利用神的名义杀人吗?”博纳主教问道。
“贵族。”富契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哈哈哈哈,别忘了,你们爱德华家族也是贵族的一员。”博纳主教笑道。
富契没有笑,他看着眼前的博纳主教,“维克公爵以献祭的名义,散播疫病。”
博纳主教眼皮微皱,眼珠子瞥向左侧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嘴上说道:“富契先生,你确定吗?有证据吗?”
“我手上有维克公爵散播疫病的证据。”富契说完就知道自己做错了,自己手上的证据只能证明维克公爵参与散播疫病但是证明不了献祭这件事。
“他竟然知道了,该死的创·爱德华,他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不对!”博纳主教心中默念着看向眼前的富契,发觉他有些不安,“难道是创·爱德华指使的?没想到他竟能查到真相,真是小看他了。安德鲁·维克这个蠢货,真是该死!”
博纳一直没有说话,富契愈发不安了,“父亲和大伯的计划可能会因为我的莽撞而失败。”
“没错了,原本计划中根本没有涉及安德鲁·维克,后来又说计划出现了意外只能牵扯出安德鲁·维克,原来是去调查献祭的事了。”博纳主教在心中缕清思绪,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
“要求?”富契心中一震,“什么要求?为什么他会让我提要求?为什么是我们?”
疑惑一时之间充斥富契的脑海,很快富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难道贵族散播疫病真的是在献祭?向灾厄之神献祭?为了什么?”
“和维克公爵一样。”富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连这个都知道了吗?”博纳心头也是一震,微笑着说道:“没问题,永生的名额给你们一个,原来的那些人也需要警醒一番了。”
“永生!这怎么可能?”富契心中怒吼着,他没想到自己的冲动换来了父亲和大伯穷尽一生都没有得到的答案,“也许只有永生才能让贵族们在这一千年中不断地散播疫病。”
“这就是神吗?”富契想起父亲和大伯的话,没了怒气只剩下害怕。
“没错,这就是神的伟力!”博纳主教知道富契心动了,没有人可以抗拒永生的诱惑,现在富契的失神肯定是因为没有想到真的可以获得这个资格。
“我们拼死救回的病人,拼命要保护的人们,原来在贵族和教会的眼中只是取悦神的祭品。这些活下来的病人和那些辛勤劳作的人们未来繁衍的后代也只是献祭的预备品,我们救下他们到底是仁慈还是残忍?
在这样的力量下,人们真的可以反抗吗?反抗不了的他们到底生活在谎言更幸福,还是知道真相更幸福?
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应该会想我一样痛苦吧。我学医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富契的大脑中有无数的思绪激荡着。
“科学?只是笑话罢了。”在一天之中富契所有认知被摧毁了,眼中原本的世界随之崩塌,现在另一个世界诞生了,神的世界。
富契掏出怀中的手札走到壁炉前,“博纳主教,这就是那份证据。”
博纳主教来到富契的身前,“以神的名义。”
壁炉中的火焰先是变得明亮然后愈发暗淡了。
……
“支线任务:文明与野蛮,已完成。”脑中响起浑厚男声,衡玦望向爱德华家族的方向,摇了摇头。
“回归!”衡玦心中默念道。
“请脱离战斗状态。”浑厚男声再次响起,衡玦立刻拔剑出鞘,周围有人!
“不要这么着急嘛。”一个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你好,‘天外来客’跃迁团,安迪。”
“终于出现了吗?”衡玦身影一晃,短剑以及架在男人的肩上,“原来是你。”
“在房梁上的果然是你。”这位安迪正是那天和‘剔骨刀’商会副会长说话的男人。
“不要这么激动。”安迪以衡玦无法反应的速度,用手指弹碎了短剑。
衡玦心中一凛,没有想到“天外来客”跃迁团中随便一人就有这样的实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团长让我问问你,是否要加入我们的跃迁团?”安迪微笑着说道。
衡玦能感觉到安迪笑容下的愤怒,“刚才是我冲动了,毕竟回归时遇到战斗状态,无论是谁的心情都会不好。”
“哈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安迪对衡玦的认怂很是满意。
“我的能力低微,加入跃迁团也只会拖大家的后腿,等我有了进步一定会亲自去找您加入跃迁团的。”躲过一劫,衡玦暗叹幸运。
“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你了。”安迪本就觉得团长太看得起眼前这个人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远处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乞丐,而他的身边站着的正是早上撞到衡玦的那个男孩。
“他们在说什么?”比格问道。
“这么远,我怎么听得到?”乞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走吧,你妹妹快要醒了。”
“谢谢。”比格输了,就在刚才他们知道了特效药会在明天发放,正好是第四天所以他便跟在了乞丐的身旁。
“一点都不可爱。”乞丐揉了揉比格的头,带着比格离开了。
在隔离病区照顾妻子的史蒂芬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死了,发放特效药的消息格外的刺耳。
突然史蒂芬看到围墙外有人在向他招手,“你怎么来了?”
“史蒂芬老大,我们来救你了。”比格指了指声旁的乞丐。
“救我?”
“付了钱却没有买到进入上城的资格,‘剔骨刀’商会的那个小子不会放过你的。”乞丐看着史蒂芬,伸手挠了挠背,“或许我可以帮你报仇就当做谢谢你的铜币。”
史蒂芬这才看清眼前的乞丐就是自己前几天施舍的那个,他突然猛地感觉到这个乞丐或许没有说谎。
“史蒂芬老大,相信他,他很厉害!”比格挥舞着拳头说道。
乞丐则微笑着说道:“你好,史蒂芬。我叫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