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舟硬生生把肚子里的不满吞咽回去,一甩头发,耷拉下眼皮,老老实实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冲动。」
晏辞的鼻子现在还很酸,对于余之舟的道歉没接受也没拒绝,高大的身体缩在余听身后,委委屈屈,可可怜怜。
余听狠狠瞪兄长一眼,搀扶着他向主宅走。
余之舟自知理亏,沉默不言地跟在后面。
避免被宴会厅的人发现,余听带着晏辞绕到小门,躲过众人来到一楼的小卧室。
她本来身体虚弱,需要休息,就算长时间不出现也不会让人误会,因此余听可以放心地在这里照顾晏辞。
她让宅院的工作人员送来一个医药箱,可是里面说不上的医药名字又让余听犯难。
「你要不……自己上药?」
晏辞摆手,「洗手间在哪儿?」
余听指了个方向。
他摇摇晃晃起身,身体消失在浴室门后面。
余听不太放心,余之舟从小力气就大,加上学习了武术和散打,就算是成年人也遭不住那一拳,更别提不怎么补充营养的晏辞。
她的关切全都写在眼睛里,余之舟控制不住酸意,苦口婆心劝导:熊猫小说网
余听不理他。
「听见没。」余之舟戳了戳她的胳膊。
余听甩开。
「餵……」
她又躲开,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圈却偷偷泛红,气鼓鼓的模样,愤恼中带着几分说不出口的委屈。
「哭啦?」余之舟凑过去确认。
余听抽了抽酸涩的鼻尖,胡乱抹去不小心沾在眼角的泪珠,控制着哭腔说:「没哭。」
余之舟心知肚明,妹妹是因为他失约才生气。
他揉乱头发,整理好语序才解释:「你一直喜欢吃于记家的糖葫芦,我就想早点去给你买。」
「那糖葫芦呢?」
「店铺着火,没了。」
「……??」
「我去救孕妇,手机也掉在了里面,完事还去派出所做笔录,磨蹭到晚上才放人。」余之舟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皱皱巴巴的糖果,仔细看有几颗的外包装还有烧焦的漆黑痕迹,「虽然糖葫芦没了,糖倒是有一袋,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他们家的糖。」
于记是百年老店,糖纸包装从生产到现在就没换过。
余听就喜欢他们家的老糖,记得小时候四处送小朋友糖果,要是遇到喜欢的男孩子还会多送两颗。
余听抓起一颗,五味杂陈。
「你要是不信就打派出所电话,我这儿留了一个……」
事情发生后余之舟怕吓到余听,毕竟是她生日,所以就让经纪人和其余人隐瞒。他作势要掏纸条,却被余听拦下。
「我信啦。」余听攥紧糖果,慢慢挪动到余之舟跟前,靠在了他怀里。
余之舟眉心舒展,想揉她的头发,又怕碰坏发型,最后只是温柔捏捏她的小脸蛋。
「那你有没有受伤?」余听这才想起关心兄长,拉起他的胳膊上看下看,左右打量,没有看见明显的伤势,缓缓松了口气。
「没有,那那么娇气。」
「那你以后别这么做,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火眼无情,余听是见识过的。
她运气好有晏辞,不代表余之舟也运气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余听不敢想。
她害怕失去任何一位亲人。
余之舟一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扯着嘴角说:「总要有人去当英雄,我在那儿,不能冷眼旁观。」
「就是可惜了,给你的第一份礼物烧在了里面……」
余之舟特意让藏区的孩子给余听录制了一个庆祝视频,很有纪念意义,结果就发生了那档子事。
不过余之舟在这些经历中找到了更深层的目标。
最初选择出道是想把自己的想法通过歌声传达给世界;如今,他更想做些实质性的事。
「别告诉姐啊。」余之舟叮嘱一番,「省的她唠叨。」
「就算我不说,新闻也会说。」
「不会,我当时烧的灰头土脸,谁能认出来。」
余之舟对此颇有自信。
进藏前他是cool哥;进藏后他是土哥,别说粉丝狗仔,半夜起床他都要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所以问题不大。
两人说话间晏辞已经从浴室出来。
他用肥皂水清洗了鼻腔,虽然血不再流,鼻子却高高肿起,还泛着一片青紫,给那精緻清冷的眉眼大打折扣。
余听顾不得和余之舟谈话,急忙起身过去,关切询问:「晏辞,你好些没?」
「晕。」
「头晕?」
他点头。
「那你快坐一下。」余听搀扶着晏辞小心坐到沙发上,嫌地方不够,还把余之舟往旁边踹了踹,无情的样子和先前的担忧形成鲜明对比。
晏辞的衣服上落了几滴血迹,很是刺眼。
家里只有余之舟和他体型相同,余听立马起身:「我去把我的哥的衣服找来给你换上,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匆匆跑了出去。
余听一走,两个男人面对面大眼瞪着小眼。
余之舟越看晏辞越觉得不顺眼,这种不顺眼并不是来源余听,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