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来啦,饭热好了,都快来吃。」
余听撂下书包,冷眼瞥他:「把他那份撤下去。」
苏姨脸上的笑容僵住:「啊?」
「他有本事就自己弄饭,别吃我们家东西,浪费粮食。」
「这……」
苏姨左右为难。
不好让季时遇饿着;也不敢惹大小姐生气。
季时遇倒也识相,主动站出来说:「没事,我不饿。」他挎着书包,沉默上楼。
待人走远,苏姨嘆了口气:「乖乖,你和他置什么气,那孩子没爹没妈也挺可怜的。」
余听满目不屑:「说得谁没死过爹妈一样。」
「余听,怎么说话呢。」
话音将将落下,一道清冷声线自颈后响起。
余听条件反射一缩脖子,吓得钻到苏姨身后。
女人气势凌然,不怒自威。
浅灰色西装裹着长腿细腰,鞋跟不高,踩在地板上啪嗒作响,每一声都富有节奏。
短发,红唇,眉眼和余听有三分像。
丹凤眼,眼线向上勾出一抹冷清的弧度。
苏姨很是惊喜:「小榕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吃饭没?没吃我给你做个你最爱吃的西湖鱼去。」
「苏姨不用忙活,我拿个文件就走。」
说完,她又看过来,眼神沉沉地往余听身上压。
余听像小鹌鹑似的整个人都躲在了苏姨后面,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苏姨的头发。
苏姨强忍笑意:「那你忙,我带听听去吃饭。」
余听刚松口气,就听她说:「那我还是凑合吃点吧,刚好江淮也没吃。」
江淮是余榕的保镖兼司机。
英俊,就是匪味儿重,每次整的余听不敢正眼对他。
三人入座。
余榕主位,余听左手边,对桌是江淮。
「怎么没见阿遇?」
苏姨道:「那孩子说不饿。」
余榕没怀疑:「他还在长身体,等晚点你给他煮个面,多少吃些。」
「知道了。」
苏姨退下,餐桌氛围又变得沉默。
「苏姨说你前几天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余听一听这话就有了精神。
她抬起屁股,搬起椅子蹭到余榕身旁,眼睛水盈盈的亮:「姐姐~」
余榕心知肚明她没安什么好心,细嚼慢咽吃着饭,静等她开口。
「我这几天过得非常不好。」余听神情悲痛,「你看我都瘦了。」
余榕抬眼,「瘦哪儿?脑子?」
「……」
余听放弃纠缠,索性敞开肚子提要求:「我讨厌季时遇,你把他弄走。」
余榕哑然失笑:「你前几天不是还喜欢他喜欢的不行,这就讨厌起来了?」
「他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惹我生气,反正我讨厌他,你把他弄走。」
余榕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在餐桌上点叩,语气不急不缓:「季时遇是爸爸的临终嘱託,如果只是你性子使然,我肯定不会点头同意。而且你也知道,季时遇的父亲曾救过我们爸爸,就这一层我也不能轻易答应。」
余父和季父是战友,那是一起打过仗的交情。
战场上季父捨身救余父一命,从而失去一条腿和一只眼。
正因如此,余父才会在季时遇的母亲去世后把他接回家照顾。
余家父母遭遇意外那天,媒体大肆报导着过往新闻。
余榕不单单是为了父亲遗言,更是要做给外人看,让别人知道他们余家知恩图报,再困难也不会将季时遇弃之不顾。
现在无因无果的,她当然不会随便把他赶出去。
余听不好说出人生app的事,何况app的自动屏蔽系统让她根本说不出来。
她气得踢桌子腿,脸上写满不开心。
余榕双目含笑,语气温和不少:「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能说服我,我就答应你。」
「我不喜欢他。」
「还有呢?」
「他欺负我。」
「哦,那是谁把人家三番五次关地下室的?」
余听哑口无言。
「你都快在江城称王称霸了,谁敢欺负你。」
余听别开头,眼眶红了一圈。
独藏秘密的感觉让她难受又委屈。
「姐姐不爱我,我不要理你啦。」余听抹了抹眼泪,小尾音抽抽搭搭的。
一直静默不语的江淮忽然勾唇,显然被她逗笑了。
余榕抬眉,拿起手机。
下一瞬,余听收到转帐提示。
[姐姐:转帐两万。]
余听不为所动。
「嗯?听听还不理我呀。」
她继续操作。
[转帐三万。]
限额后,余榕又更换到支付宝。
转帐消息一条接一条过来,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这声音。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你下周陪我去游乐场玩~」
余榕不假思索:「好。」
「我还要x家那个限量款的包包。」
「行。」
「香奈儿新出的那款手鍊也很漂亮。」
余榕眼带笑意:「只要你开心,都给你买,行了吧?」
行了。
余听舒坦了。
「那我回去休息啦,江哥你慢吃。」
余听收穫颇丰,抱着手机乐颠颠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