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倏自恍了会儿神,直到快睡着也想不通夏七七为什么刻意说那句话。
晏辞久违地做起梦。
梦里的屋檐坠着雨,在那沉沉的黑夜里,他搂着哭泣的听听一整夜,是很软,哪怕时隔多年,也能记起怀间的温度。
晏辞一下子清醒。
窗外烘云托月,他闭上眼,抱着回忆入眠。
第55章 055 这牢,夏父是坐定了。
余听按照晏辞所说的那样放长线钓大鱼, 为了削弱夏父的警惕心,她会在这里放点小额人民币;那里再随便丢一件首饰,每次落下的东西都会被夏父偷摸摸捞走, 以作典当。
见时机差不多, 余听又将一块表放在了会客厅的茶几上。
这块表是百达翡丽刚出的新款, 售价二十万,不算前面夏父拿的毛毛雨,一块表也够他喝一壶。
圈套设好,余听转身离开。
很快,干活结束的夏父偷偷潜进主厅。
余家的工人分为两种, 一种负责别墅的生活起居;还有一种负责院外的杂事, 按道理来说院外的工人是不得进入别墅的,但夏父每次都会利用夏母当藉口,堂而皇之摸进来吃吃喝喝,再顺手牵羊。
余家值钱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随便一把刀叉拿出去都能卖好几百。
他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精緻的小方盒, 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
有了前面那些经验, 夏父愈发得寸进尺, 胆大妄为。
他甚至都懒得像以前那样做个掩护, 确定没人后,直接把那盒子揣到了怀里, 顺便还拿了快桌子上的点心塞到嘴里。
好吃。
有钱人真他妈奢侈!
夏父暗唾一句。
他正要离开,突然撞上下楼的苏姨。
苏姨作为余家的管家, 威慑力还是有的。
夏父表情一变, 着急忙慌地擦干净嘴角的食物碎屑,立正站好,笑得谄媚:「苏姐好。」
苏姨瞥他一眼, 语气冷硬:「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我、我知道……」夏父结结巴巴,「我是来找你请个假。」
「请假?」苏姨皱眉,「你来上班没几天,假倒是请了不少。」
「我妈大老远从乡下过来看我,这不没几天就病了,我……我总得去尽尽孝心,您看……」
苏姨摆摆手:「去吧,就这一次。」
夏父点头哈腰,连连道谢。
目送他匆忙离开的背影,苏姨冷笑一声,重新上楼。
楼上除了余听外还有母女俩,苏姨温柔地对余听说:「他拿着东西走了,我让人盯着去,等他把表典了再报警。」
余听瞥了眼夏妈妈。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不知道在犹豫还是后悔,余听怕她到时候反悔,丢去手上的酸梅,轻咳一声:「阿姨,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特意为她们设了个圈,目的是为了解救这对母女于水火。
要是夏妈妈在警察面前卖她,那她里外说不清,若再被夏父反敲诈一笔,余听得呕死。所以在没报警之前,必须要确定好夏妈妈的想法。
夏妈妈回过神,摇摇头:「听听,我不会反悔的。」
「真的?」余听不信,「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夏妈妈苍白一笑。
她哪是不开心,只是不安,不确定事情能否按照计划中那样顺利进行,更怕……民警再像以前那样,轻飘飘两句就抹除他对她们造成的所有伤害。
「真能……判吗?」夏妈妈不放心地问。
余听说:「一千元以上就可以立案了,我那块表价值二十万,起码够他五年以上。」
夏妈妈瞪大眼睛,倒吸口凉气:「二、二十万?」
余听怕她心疼钱,忙说:「没事,等他把钱当了,去赌场前我就会让人抓住,丢不了的。」以前被夏父花掉的那些只是充当诱饵的毛毛雨,不值一提。
「他能判刑是一定的,我想问的是您确定不会反悔。」
夏妈妈听出她的顾虑,眼神坚定起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反悔,我做梦都想摆脱他。」
夏妈妈浑浑噩噩地就被送入婚姻,悽苦半辈子,不愿意再把后半辈子搭进去,更不愿意把女儿的一生搭进去。以前她毫无办法,只能选择忍让;如今有人肯出手帮助,她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懦弱那就是不知好歹。
余听放心下来,安顿道:「夏父这次肯定也会拉你入水,要是民警问话,你就一直哭,咬死不知情,他打过你,民警那边也有案底,不会为难你的。」
夏妈妈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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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余听拨通报警电话,同时也把江淮叫了回来。
民警没费吹灰之力,就在麻将馆外门口捕获夏父。
夏父直到被抓进审讯室还是懵的,呆呆问面前的辅警:「警察同志,我这是犯啥事了?」
话音落下,另一名女警领着余听进门。
她很乖,对着夏父伸手一指:「就是他偷的我们家东西。」
夏父急了:「你可别乱说!我没偷你们家东西!!!」
话虽如此,夏父却惊出一头冷汗。
他对着余家下手七八次,每次拿的都是小件,料定余听一个小丫头片子不会发现。接二连三的作案成功让夏父自认这家人傻钱多,粗心大意,就算丢东西也不会怪罪到他头上,怎么这次……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