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上去,身子就重重陷在里面。
尾椎骨处咯得慌,像是有什么东西,他皱皱眉,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薯片包装袋。
余听眼睛倏地瞪大,猛然想起早上偷偷来这儿吃了个零食,怕被苏姨发现,这才将包装袋塞在了里面。
刷拉——
余听一把夺过,七拧八拧地攥成团丢在垃圾桶。
然后,晏辞又从里面掏出一本漫画书。
上面写着——
《初体验野兽》
未着寸缕的男女主人公赤条条对着两个人。
余听傻住了,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本书抢到手里,同样也丢在了垃圾桶里。
晏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维持着先前拿书的动作。
房间里陷入到令人尴尬的沉默。
余听双手背后,耳根滴血,刚做完手术的心脏好像又变得不正常,跳动频率快了不止一拍。
「那个书……不是我的。」余听尴尬解释。
「嗯。」晏辞配合的应和,「夏七七的。」
余听:「……」
还不如让她死了呢。
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呵。
余听郁郁寡欢,他用眼角余光瞄过去,鼓起勇气叫她的名字:「听听。」
小姑娘一脸地不开心:「干嘛。」
「少看这些东西。」他认真解释,「不符合现实,容易对你的认知造成偏差。」
「……???」
认知什么?什么认知?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听被迫听他科普了十几分钟的性.知识。
淦!
第67章 唯一的玫瑰
天黑下来后, 李叔在后院给小孩们放了烟花,又买来一把仙女棒递给余听烧着玩儿。
手里的烟花棒噼里啪啦燃烧,橙色的光芒随着月影在黑夜里跳跃, 余听晃动着烟花, 情不自禁看向站在身旁的少年。
他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没什么兴致, 低垂着眼睫,光斑摇曳下的眉眼清清冷冷。
「晏辞。」
听到余听说话,晏辞瞬间抬眸。
余听漫不经心地晃着快要烧尽的星火,佯装着随意问:「你准备上清大吗?「
「嗯。」
「为什么呀?」
晏辞回答的很实诚:「奖金高。」
这倒是,较于其他名校, 清大出手的确阔气, 更别提对待晏辞这样的人才,福利自然也要好上几倍。
不管他曾经生活在多泥泞的过去;未来是可预见的光明。
余听在为晏辞高兴地同时又有些惆怅。
那场大手术要让她休学一段时间,高三的课程跟不上,也不想像原来计划的那样找个大学混吃等死,身边所有人都在努力, 她没理由一无是处, 更不想和晏辞拉开太大差距。
「你呢。」晏辞忽然问她。
「我没想好……」余听蔫蔫地耷拉着小脑袋, 「我想当律师, 可是律师好难,我这么笨肯定不行……」
余听想做一名女性律师, 只给女孩子打官司。
夏爸爸那件事让她见识到家暴的可怕,同时也让她看见被困在婚姻中的女人是多么无助。夏妈妈有她可以帮忙, 那李妈妈王妈妈呢?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到底有多少人正在被以家为名的拳头重击。
她想去做,但更怕自己做不好。
思索中,一只手轻轻在她发顶拍了拍, 余听看过去,晏辞神色温和:「听听,在没有行动之前,永远不要否定自己。」
余听愣了愣,抿唇笑了出来,「晏辞,你现在好像是老教授喔。」
晏辞脖颈微红,匆匆低头看向指尖还燃烧的星火。
下一秒余听就扑了过去,「不过我不讨厌。」
这突如其来的飞扑就像是忽然跳在主人身上的猫咪,杀的人措手不及,晏辞揽住余听腰身,堪堪才稳住身形。
她瘦了,腰上没多少肉肉,但是香香的,和房间里味道一样。
晏辞低眸望着那巧笑嫣然的脸颊,喉结上下翻滚,眼神灼热几分:「听听……」
「三秒钟,放开我妹。」
二楼阳台传来余之舟不善的语气,晏辞一惊,着急忙慌松开手,那点刚刚才腾升起的暧昧被打断的一干二净。
时候不早,晏辞和江淮都要各自回家,他正好能搭江淮的顺风车。
余听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到车里,对着江淮好一番叮嘱,最后才和晏辞告别。
怕哥哥再打扰到两人,余听特意带晏辞走到角落。
这里的墙高,藤蔓缠绕,可以完美阻挡视线。
余听双手拉着他的双手,仰起头,眼睛亮亮的:「我可能不读高三了。」
「嗯。」
「休学一年,再复读高二,然后听你的,考法学。」
「好。」
他回答的耐心,平静地眼神竟让余听生出几分伤感,「我不和你一起上大学,你都不会难过吗?」
晏辞思衬几秒,摇头:「不会。」
余听怔了会儿,气鼓鼓甩开他的手:「到时候我们就是异地恋,你都不难过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余听想不通,晏辞这个人这么一点都不会思考问题,常理来说怎么着也要失落一下,他倒好,无动于衷。
晏辞一脸茫然。
他同样想不通,明明是顺着余听意思,怎么还是让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