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争宠

“纪寒柏,不和朕睡你能死吗?”

当千凤仪看到被窝里的隆起时,便知道今夜逃不过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自顾地躺在一侧。

微扬的丹凤眼里,透露出一丝无奈。

身侧的男人,窸窸窣窣地露出脑袋。

俊朗如霁月般的面庞上,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显得格外迷人。

“你知道的仪儿,我只是太想你了。”

“想我?”

千凤仪嗤笑一声,侧头说道。

“如果不是你揍了陶君,朕至于把你禁足关雎宫?”

听到这句话后,纪寒柏并不心虚,反而把她搂在怀里,懒洋洋道。

“陶灼华那混账,仗着你宠他,便敢公然挑衅君后。”

“岸柳他宽容大度,可我却不是容人之人。”

“这次我把他的狗头塞进花盆里。下一次就是恭桶了!”

若是旁人这般嚣张,千凤仪定然是严惩不贷。

可面对青梅竹马,她总是要偏爱些。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面庞,门外太监却在门外禀报道。

“启禀女帝,陶君身体不适,请您去瞧一瞧。”

千凤仪眸光微颤,正要起身,纪寒柏却立刻按住她的手腕,训斥道。

“陶君身体不适,自然有太医照料。”

“陛下日理万机,难道连这点小事,也要叨扰陛下的清净吗!”

闻此,门外之人扑通跪下,声音微颤道。

“奴才不敢惊扰女帝安眠!可陶君说,若请不来陛下,陶君便要打断奴才的狗腿……”

纪寒柏眉头紧蹙,还想说些什么反驳。

可在他走神之时,千凤仪已然起身。

眼见于此,他极不情愿地离开床榻,赤着脚为她更衣,冷笑道。

“这狗奴才真是愚蠢!凭他陶灼华什么酸话,难道能和这一国之主威严,相提并论吗?”

看他气鼓鼓的模样,千凤仪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嗔怪道。

“陶右丞为了辰国日夜操劳,鞠躬尽瘁。朕偶尔给灼华些甜头,也只是为了安抚老臣的心罢了。”

“仪儿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纪寒柏心中一冷,目光深沉,可她却但笑不语。

只是拉着他的手,走出万辰殿。

宫阙宫外,灯火憧憧。

陶灼华一身浅粉色薄衫,高挑瘦削。

左目下的那枚泪痣,妖媚中又多了几分可怜。

“陛下您终于来了,臣真的好想你…………”

远远地望见女帝仪仗,他便委屈巴巴地迎了上去。

可当他见到了灯火下的纪寒柏时,顿时僵在了原地。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怒视着二人紧握的手,心生嫉妒。

他一个箭步,推开了纪寒柏,又握住千凤仪的手,把她护在身后,气恼道。

“你不是禁足了吗!难道是从狗洞爬出来,钻进了陛下的被窝吗!”

纪寒柏向来自由洒脱,视宫规如粪土。

陶灼华所说,也的确符合他的本性。

想到这里,千凤仪眸光含笑,不由得看向了他。

而纪寒柏也气笑地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

“本君瞧着陶君的脑袋,还是不太灵光。早知如此,上一次就不该手下留情。”

陶灼华回想着自己的脑袋,就像花草一样,被纪寒柏种在花盆里,顿时脊背就生出了一层冷汗。

但当他看着身侧的千凤仪,心底又生出了些底气,颇为炫耀道。

“平日里你就对我百般刁难,如今当着陛下,更是藐视皇威!”

“今儿个你若借着伤我的由头,对陛下欲行不轨,我们陶氏一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奴才们立刻低下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千凤仪微微凝眸,看向了纪寒柏。

“仪儿,你不相信我?”

眼见她并不为自己说话,纪寒柏有些急切地赌誓道。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若有伤你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陶灼华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

“心这东西,只有自己才知道真假。纪君既然冰心一片,不如先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大伙瞧瞧黑白如何?”

眼见他越发放肆,而千凤仪只是沉默不言。

纪寒柏再也无法忍受,利落地撸起袖子,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陶灼华你这个搅屎棍!爷爷我今儿个不打爆你的狗头,我就不是当年的神武将军!”

言行间,他已经被拖出五步远。

陶灼华惊慌失措,死死护住头发,梨花带雨道。

“陛下!陛下救我!纪寒柏这个疯子他要杀我!”

千凤仪见此闹剧,微微挑眉,并没有制止。

直到一声微愠的“放肆”,她才抬了抬眼眸,看向不远处那个身着桂黄长袍的男人。

江岸柳杏眸含水,身量颀长,虽然因为长久服药,面色有些苍白。

可身为辰国君后的正宫气度,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衰减。

风声阵阵,相距甚远,三人的声音支离破碎。

当她走到江岸柳身侧,看到两人低垂的头颅,便知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此刻,千凤仪清冷的眸光,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

她握住江岸柳微凉的手,关切道。

“虽是入春,可夜总是凉的。君后手这样冷,若是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闻此,纪寒柏心生愧疚,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陶灼华只是低下头,心疼地理着自己的长发,对其他事充耳不闻。

“对不起,我不该……”

“时候不早了,君后还是随朕一起歇息吧。”

千凤仪未等纪寒柏认错,便解下披风,披在江岸柳的身上。

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陶灼华终于抬起头,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讥讽道。

“瞧你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咱们两个再怎么争,还不是被江岸柳那个病秧子,坐收了渔翁之利?”

“那个伪君子若真把你当兄弟,就不会在你为了他,而打我的时候,重罚了你……”

他慢慢地走近,眸光却越发诡异,低语道。

“反正他体弱多病,也没几年活头,不如你我联手,把他拉下中宫之位。”

“到时候你我再一较高下,也算给彼此少了个麻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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