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谢过对方好意,沈裴左右环视一周,并没有瞧见他想找的人。
平日来太极宫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他对这座建筑的整体构造并不熟悉,轻手轻脚地转了一圈,才摸进一个被帘幔挡住的暗门。
原以为推开暗门就能看到某个自己生闷气的幼稚鬼,谁料那门后竟别有洞天,连着一条位于室外的曲折长廊,尽头则是另一扇陌生的门。
乖巧礼貌地屈指轻叩,沈裴正要出声询问,却没成想那门只是掩着,轻轻一碰便晃悠悠地敞开。
染有深红的龙袍胡乱堆在地面,旁边还丢着一把开了锋的剑,黑发青年反手关门,一眼就瞧见了房间中央那个薄雾裊裊的白玉汤池。
目之所及空无一人,药材特有的苦味甚至压过了让人不安的血腥,久病成医的青年动了动鼻尖分辨着空气里的味道,恍惚间竟觉得萧弋是在煮一锅超大碗的安神汤。
闷热又寂静的环境往往会让人觉得不安,本能般地,黑发青年转身欲走,却忽然感到有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噗通。」
毫无防备地跌进身后飘着各类药材的白玉汤池,未等沈裴努力上浮以免呛水,先前害人落水的那只大手便又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背。
眨眨眼甩掉睫毛上的水珠,黑发青年扶住对方未着一物的肩膀:「陛下?」
与平日里蛇类般冰冷的触感不同,方才一直潜在水底的男人皮肤很暖,但又莫名地让人感到心慌。
望着青年因热气而晕开酡红的脸颊,萧弋抬手托住对方侧脸,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那微张的唇:「为什么要来?」
若非怕亲自动手杀人的自己会吓到这只娇娇气气的小白兔,他也不会下令封锁消息,一个人躲到这里洗净血污平复情绪。
「臣妾担心陛下,」不愿连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春桃,沈裴随意扯了个理由,「右眼皮一直跳得厉害,总觉得要亲自见您一面才行。」
「撒谎,」空着的手牢牢箍在青年腰间,萧弋倚在汤池边缘,眸色晦暗不明,「既已去了议政殿,就该知道朕做了什么。」
掌心暗示般地碰了碰青年的小腹,他明知故问:「听闻皇后有孕,这又是何时的事?」
接连两个谎言被人拆穿抓包,早已在对方面前掉马的沈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阵羞耻。
蒸腾的热气让人呼吸不畅,红唇难耐地张张合合,他喃喃解释:「臣妾只是……」
「没有只是,这就是欺君之罪。」
喉结滚动,一直关在心底的野兽张牙舞爪地脱笼而出,伸手捻了捻青年半湿半透贴在身上的裙子,男人忽地挑眉勾唇:「罢了,既然皇后如此想要个孩子,那朕便满足你这一次。」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指尖沿着对方的后颈缓缓而下,他仰头看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意味深长地将人朝下一压,「生,还是死……」
「皇后自己选吧。」
作者有话要说: 裴裴:……等会儿,你说的生是哪个生?
萧弋:你说呢。
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会解释w
日常比心,啾。
第147章
选?箭在弦上, 他哪里还有机会选择?
华丽而繁复的裙摆成了限制青年逃跑的最大束缚,秋日的衣物本就偏厚,如今沾了水便更显沉重。
有些急促地换了口气, 他胡乱地挣动:「我……」
「你?」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失礼的自称,萧弋将手浸入水中, 准确握住了青年骨肉匀停的小腿, 「皇后若是再动下去, 朕就当你选了前者。」
完全没想到一直老实和自己盖棉被纯睡觉的男人会突然变脸,黑发青年难得露出了些慌乱茫然的神色, 显然是未曾做过这方面的准备。
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太极宫侍寝失败的经历,他眸光微动,下定决心般地咬住唇瓣,用力将袖子向下一拉。
染水的肩膀圆润光洁,白皙的皮肉也被蒸出些粉意,眼睫低垂,黑发青年深深吸了口气, 只等对方发火把自己推进水里。
果然,几乎是在衣衫半褪的下一秒,原本还坐在男人身上的青年,便因外力一个后仰,噗通一声带起无数水花。
但与刚刚那次落水不同的是,这次和他一起潜入池中的,还有某位使坏推人的皇帝。
天然的温泉水活泼流动, 一直保持着可以见人的清澈, 准确捕捉到那双呼出一小串气泡的唇,萧弋按住青年后颈,彻底夺走了对方的所有呼吸。
无法像鱼儿一样从水中汲取空气, 胸口憋闷的青年本能地张开齿关,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对方靠近。
唇齿交缠,手脚发软,他顾不得羞耻,树袋熊似的挂在男人身上,只为了那一点越发稀薄的氧气。
「哗啦。」
精准掐准青年所能承受的极限,萧弋重新托着人从水中起身,满意地看着对方乖乖抱着自己不放。
失去衣物遮掩的肩头无可避免地与对方肌肤相贴,黑发青年晕乎乎抬头,似是仍未想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清楚感觉到水下某种不可描述的变化,惊觉对方尺寸超标的沈浪浪慌张地绷紧身体,颇有些口不择言道:「你居然可以?」
回答他的是一个重重咬在肩上的牙印。
锋利的犬齿深深陷进唇间白嫩柔软的皮肉,尝到血味的男人哼笑一声,摆明了要让对方后悔刚刚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