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特别是像青年这样明艷鲜活的美人,本身就是一种绝顶的诱惑;
但同样的,对天道的探索和对飞升的追求也是一种诱惑,玄逸并非无情道修士,更不讲究克制苦修那一套,只要能将**掌控在合理范围内,这世间种种,便都没法影响他的心境。
此时此刻,沈裴在他看来,就是这样一种可控的**。
既不违心疏远,也不越过雷池,如此一来,饶是魔障未破,表面上,他们依然能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师叔师侄。
「下次若想沐浴,不必这般鬼祟,」扫净灵台尘埃,玄逸神色一松,轻勾薄唇,「你我都是男人……」
「往后、随着性子便是。」
第208章
对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微妙, 误以为对方开窍的沈裴有心试探了几次,却发现这人似是真把他当成了师侄,大大方方, 反倒让一切亲昵都显得坦荡。
两日之后, 其他参加莲华秘境大比的门派也陆陆续续到了沧澜城,考虑到玄逸和虞寒洲二人的性格, 相对最能说会道的沈裴, 自然而然成了那个负责「外交」的长老。
在上辈子的发展中,忙于闭关的沈裴其实并没有带队参加大比,所以最近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都算是新鲜。
尤其是莲华秘境大开那日, 白衣青年虚虚踏在海面望向入口, 当真生出了些恍若隔世的感慨。
阴云密布,雷光闪烁,一十二朵虚幻的红莲四散各处, 各派弟子乘着各自的法宝或灵剑,迎着比山还高的海浪,流光般地坠入其中。
而站在更远处观望的各派长老,修为自是远超金丹, 哪怕先前没有进过莲华秘境,也无需担心被那仿佛能摄人心魄的红莲捲走吸入。
黑沉沉的双眸似是能看破一切阵法伪装,玄逸笃定开口:「观这秘境规模, 其主人生前的修为, 怕是已临近飞升。」
「各派掌门也是如此推测,」好歹也比沈裴多当了几十年长老, 虞寒洲对这其中的关窍多少有些了解, 听得玄逸开口, 立即耐心解释,「但那主人设了限制,仅有金丹及以下的修者才能进入。」
稍稍顿了顿,他压低音量:「……至于宗门派我等前来,也是怕有哪个小辈侥倖得了传承,却为此丢了性命。」
否则的话,各门各派又哪会让自己相对最能打的长老、每隔十年就陪小辈出山一次。
「如果我没记错,沈裴的剑就是从莲华秘境带回来的,」提及兵刃,虞寒洲转头,明显活跃起来,「听那次的随行长老说,当时异象频出,所有人都觉得是你得了那传承。」
「可惜并没有,」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耸了耸肩,沈裴随手在腰间一抹,「好用归好用,但它就是一把普通的软……」
剑。
话音未落,那把原本安分躺在青年手中的华美细剑,倏地红光一闪,与秘境入口的气机联繫在一处。
脚下无声无息绽开一朵虚幻红莲,尚未搞清楚状况的沈裴暗暗叫糟、本能想推开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人,谁料下一秒,他伸出去的指尖便被紧紧握住。
——师叔。
纵使天旋地转的传送让人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沈裴依然可以确定,是谁跟着自己一跃而下。
仿佛在短短一瞬间吃掉了n颗无形的定心丸,本该表现出慌乱的白衣青年,不仅神色如常,甚至还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等他再落地时,周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晴空与草地。
优雅站在沈裴旁边的男人则一脸淡定,仅虚虚一瞥便做出了判断:「当心,是幻象。」
幻象?
半点没有怀疑男人的提醒,沈裴试着平复自己轻松愉悦的心情,四周的景象果然如湖面般、微微泛起了涟漪。
时刻留意着秘境当中的变化,玄逸偏头看向青年,话里带了些疑惑:「你很开心?」
按理说,乍然被拖进一个全然陌生的地界,哪怕没有幻想中的怪物攻击,也不该如此风平浪静。
「只是没什么好怕的而已,反正师叔都跟着我掉下来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白衣青年眼神游移,低低咳了一声,「那个……手。」
丝毫没觉得自己一直牵着青年指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玄逸脸不红心不跳,微微泄力,从容不迫地还了对方自由。
重新召出之前发生异变的章台柳,沈裴试着用自己三脚猫的推演术法卜算了下,却没能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危险的预兆。
「是传承考验,」耐心等到青年自己尝试过后,玄逸才张口提示,「这秘境的主人似乎选择了你。」
上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茬儿,沈裴握紧章台柳的剑柄,眼中实打实闪过一抹错愕。
不是,传承就传承呗,若章台柳当真是钥匙,为什么还要他再等十年?
「可能是想让你先成长起来,免得身怀重宝遭人觊觎,」回想起青年藏拙压制修为的事,玄逸悠悠点评,「倒与你有几分相似。」
然而沈裴听完对方的解释,却没有一般修士被机缘砸头的喜悦。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叠闪现,两相对比,他只觉得造化弄人,或者说荒谬。
正如0049早先提过的那样,上辈子的沈裴,生生抢走了原定反派的风头,将自己推到了攻略者的对立面。
彼时沈裴临阵突破,拼着重伤,亲手斩杀了那妄自称尊的魔头,谁料一下山,等来的便是同门的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