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落地,本就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0049也被关进了小黑屋。
拜某只身体力行的「魔物」所赐,探索和求知慾极强的沈浪浪,彻底学会了如何去喝饮料。
前几世的他其实不常做这些,毕竟饮料的瓶口太粗,总会撑得人嘴巴疼。
怎奈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已经亲身享受过恶魔的教学,他势必要为此买单交出答卷。
等在小黑屋里看了好几本的银白龙猫「刑满出狱」,窗外的天色已接近傍晚,而它家宿主正美滋滋地躺在床上。
实在没眼看对方那一脸被滋润透了的模样,0049无奈地提醒:【沈裴,你是个神官。】
【神官怎么了?神官也是要快乐的呀,】理直气壮地反驳对方,黑发青年眼中闪过一抹遗憾,【可惜了,时间不够……】
否则他一定能浪到最后。
「咔哒。」
随着浴室房门推开的轻响,先前还春意盎然的沈浪浪,瞬间变换表情,做出一副双眼失神、生无可恋的「破布娃娃」样。
他的难过与崩溃是那样逼真,若非0049刚刚听过对方荡漾的快乐论,肯定也会被这戏精矇骗过去。
「不是有人要见你吗?」贴心地在浴缸里放满热水,餍足的神坐在床边,伸手将神官脸侧的发丝拢至耳后,「不去了?」
——若非当时有个耿直又蠢笨的骑士一直敲门,祂怎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猎物,只是浅尝辄止、没有吃拆入腹。
不过也正因如此,祂才能体会到,紧张状态下的小神官有多美味。
分明已经被自己欺负得眼尾泛红、呜呜咽咽,却偏偏还要在随时可能发现异样的骑士面前,端起一副冷淡正经的语调。
若非还有那道厚重的大门阻隔,以小神官那拙劣的演技,保准会露了马脚。
同样由这话联想到了自己在接到通知时可耻模样,黑发神官偏了偏头,默默拽过皱成一团的白袍坐了起来。
白皙而挺直的嵴背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殷红吻痕,配着那朵娇艷欲滴的纯黑蔷薇,任谁都难以想像如此痕迹会出现在一个神官身上。
尽管早就对青年的反应有所预料,可当小神官真正表现得沉默而又难过时,向来只懂得掠夺和破坏的神,竟生平仅有地感觉到了一丝后悔、或者说心疼。
尤其是在想到最初那个单纯而轻柔的吻时,祂心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神奇地消失殆尽。
眼见神思恍惚的神官赤脚下了床,懂得松弛有度的神没有顺着心意抱起对方,而是让整个房间铺满柔软的地毯。
察觉到异样触感的神官一愣,匆匆推门进了浴室——
【出息了,他居然没来抱我。】
心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沈裴穿好放在门边的新牧师袍,秒秒钟切回丧气满满的状态。
亲眼见证宿主变脸的0049嘆为观止,恨不得现在就把门外略有后悔的黑暗神拉进浴室,让对方瞧瞧祂的小神官有多会演。
用一身圣洁的白袍遮掩住那些引人遐思的痕迹,黑发神官刚刚整理好的心绪,转眼就在开门的一瞬被重新打破。
「别想着逃跑,」蜻蜓点水地亲了亲神官稍稍肿起的唇瓣,男人挑挑眉,重新变回那只乖巧无害的猫,「我等你回来。」
明显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黑发神官躲闪不及,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冷着脸离开。
在普通人无法感知的维度,本应老实留在卧室的神,正以一种类似灵魂的状态,隐秘地陪伴在神官身侧。
堪称无礼的突然拜访,今晚急着想见沈裴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世的攻略者埃文斯。
本应在约克镇受魔物戏耍颜面扫地、接着失去印刻遭教廷追杀的炮灰居然风风光光地回了王都,这样与原着截然相反的重大变故,很快便让性格谨慎的埃文斯心生警惕。
但作为明显与主角塞缪尔,——也就是圣子一派交好的骑士,他想见居于王都教堂、身为大主教养子的「伊尔神官」,必须要找个合适的藉口才行。
好在贵族里面总有那么几个觊觎对方美色的蠢货,埃文斯只是稍稍提了几句,就有无数男男女女上赶着去了教堂,想藉口「接风洗尘」的名义邀人赴宴、一睹黑发神官的风姿。
为了维持教廷的秩序、也为了保证这些贵族别闹出乱子,身为圣骑士的埃文斯,自然有了和伊尔神官见面的理由。
望着教堂里装作身体不适、或是想要忏悔的贵族男女,站在帘幕后的神官面色苍白,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厌恶。
拜那只贪婪无度的魔物所赐,一直懵懵懂懂天真无知的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眼底赤裸裸的**。
生于黑暗,与对方并肩而行的神则更早读懂了那些直白的渴求,祂本该很乐意在世间播撒原罪、动摇敌人的信徒,然而在这一刻,祂心头翻涌的却只有愤怒。
如同一条被窥伺怀中珍宝的巨龙,浮于半空的神面沉如水,挥手在每一名脑内上演过骯脏幻想的贵族身边布下厄运,又倏地转头,死死盯住那名让小神官露出笑容的年轻骑士。
「好久不见,」过往种种历历在目,黑发神官侧身颔首,不甚明显地扬起嘴角,「埃文斯骑士。」
作者有话要说: 某神:埃文斯是吧?你没了。
攻略者埃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