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抱枕」毫无预兆地消失,黑发青年双手一空,没过多久就本能般地抱住了身旁更大只的「娃娃」。
眼见对方已经随意地屈膝压在自己身上,盛沂再顾不上其他,转眼又主动回到了身体里。
亲眼看到某鬼窜来窜去的0049:……
怎么说呢,这场面还真是有够滑稽。
神志清醒地被青年抱着躺了一整夜,睁不开眼的盛沂清楚地听到,对方悉悉索索地起身解下玉琀的红绳,接着又用力地推了推他的下巴,让「尸体」的嘴巴闭紧。
还有那条曾经用来蒙青年眼睛的腰带,也被这人双手绕后环过他的身体,认认真真地打了个活结。
亲手将自家老攻摆回昨晚睡觉前的模样,沈裴的成就感油然而生:【0049,我好像突然get到了养娃的快乐。】
回想起之前几个世界,对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任他施为的乖巧样。
终于找到机会提醒宿主的0049:【其实吧……盛沂他就在这具身体里。】
沈裴原地石化:【……你怎么不早说?】
0049委屈:【谁叫你一睁眼就兴沖沖地玩手办。】
可我也没想到这个「手办」是活的啊。
压根没料到盛沂这只不按常理出牌的阿飘会因为吃醋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听完0049复述的沈裴指尖一顿,隐约有了种要翻车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他的手指从那绣着金纹的腰带上离开,沈裴便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某鬼冰冰凉的下巴磕了一下:「动啊,怎么不继续了?」
时常更新屏蔽词库的0049:……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万分庆幸自己忍住没有揩油,沈裴满脸无辜:「我只是想给他系个腰带。」
他。
敏锐意识到青年把自己的灵肉区分成了两个个体,盛沂垂眼顺着对方大开的领口看去,果然瞧见了那条光秃秃没有装饰的红线。
水晶棺内的空间本就有限,虽然看不见厉鬼形态的盛沂,可沈裴依然能察觉那道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的目光。
许是他这一世的身体对阴邪气息太过敏感,明明只是单纯被鬼凝视,青年锁骨附近的皮肤就应激般地泛起一层红晕。
右手手臂似蛇般灵活地绕过青年腰肢,盛沂掀开那块名为t恤的布料,五指一点点向上,捏住了那根缺少吊坠的红线:「玉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黑发青年老实回答:「在他、你嘴里。」
「我是怕你烂掉,」慢半拍地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他急匆匆地补道,「老镇长偷走了你的握玉,所以……」
「没有所以,」手掌离青年的心口太近,盛沂甚至能感到对方说话时、胸腔里微微的共鸣,没等小人类把话说完,他便一锤定音,「你就是更喜欢他。」
百口莫辩的沈裴:……我好冤。
他这可都是为了将来的幸福考虑。
本身就是不善辩解的性格,黑发青年抿了抿唇:「我没有。」
「那我也要,」一步步将对方引向自己早就布置好的语言陷阱,红衣厉鬼故作委屈,「你刚刚摸他腰了。」
沈裴无奈:「都说了是系腰带。」
听到这话,盛沂悄无声息地解下腰间阴气聚成的金纹细带,而后让它落在青年手里:「好巧啊,我的腰带也掉了。」
全程围观的0049:……巧巧巧,巧你个大头鬼。
鬼话连篇诚不我欺。
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得把身体和灵魂这碗水端平,沈裴只得拍了拍某鬼困住他的右手、推了推某鬼搭在他肩上的脑袋,认命般地回过身去。
然而他和盛沂的距离本就挨得极近,想在相对受限的棺材里移动,更免不了要磕磕碰碰。
下唇依稀有冰凉柔软的触感蹭过,没开外挂的沈浪浪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对方哪里。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出声,他只得闭上眼睛,按照最开始的笨方法,以盛沂左侧袖角为起点慢慢摸索。
明明已经将盛沂的大致轮廓映在识海,可0049却眼尖地瞧见,它家宿主的手正刻意避开正确答案,「清纯不做作」地往某鬼腰下的位置摸去。
沈裴一本正经:【探究精神懂吗?我就是想知道阿飘有没有饮料瓶。】
0049冷漠拍爪:【那你好棒棒哦。】
【哌唧哌唧。】
机械音模拟的掌声诡异而又搞笑,沈裴一个手抖,便与饮料瓶的位置擦肩而过。
被小人类无意蹭过的薄唇微微勾起,盛沂一把握住对方手腕:「往哪儿摸呢?」
很清楚男性间的禁地就那么一块,脑子不笨的青年当即便红了脸。
虚虚碰了碰对方鲜红欲滴的耳根,盛沂恶从心起,面上却偏要故作纯良:「诶诶,你脸红什么?我还没说是哪儿呢。」
「无聊。」猜出对方是在故意作弄自己,黑发青年绷着小脸起身,抬腿就想跨出这不算高的水晶棺。
谁料那无形的腰带和厉鬼的衣衫早就在他脚下乱糟糟地堆成一团,0049还没来得及提醒宿主小心走光,就见对方被绊得一个踉跄。
眼瞧着青年秀挺的鼻樑就要和地面撞在一起,还不熟悉当鬼的盛沂眼疾手快,想都没想就垫在对方身下做了肉垫,又抱着小人类在白玉台上骨碌骨碌滚了几圈。
「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