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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0049,你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纯洁的小系统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自己脱个干净泡进浴桶,沈裴动动手指,戳了戳水面轻轻荡开的涟漪,【哎,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人怀疑我的身份,小爷这辈子长得可真漂亮。】

肤若白瓷,细如凝脂,明明是个从小体弱的药罐子,可他的唇偏生带着几分不点而朱的艷,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眸也透着些许风流。

所幸沈裴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把自己裹得严实,否则那些正直老臣若知道相府嫡女生来便是一副妖妃长相,不知又要有几位在朝堂上撞柱死谏。

【所以您老暂时还是消停点比较好,】认认真真看完宿主的健康报告,0049蹙着眉道,【我先帮你把身体修复。】

同一时刻,与凤栖宫相距甚远的御书房里,也不知第几次传来了突兀刺耳的碎裂声。

染着硃砂的毛笔和摔成数瓣的茶盏纠缠在一处,在柔软地毯上混杂成一滩扎眼的血色,身着蓝灰太监服的宫人鸦雀无声跪了满地,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着头,没一个敢去瞧书桌前坐着的男人。

——夏日傍晚的天气往往闷热,每每到了这时,本就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都会变得愈发暴躁。

就连打小陪皇帝长大的太监统领喜顺,都没敢在这种时候吭声。

时间在一片死寂中飞速流逝,深知此时哪怕一点点杂音都有可能成为火上浇油的引子,喜顺正想做个手势示意那群已经有发抖趋势的宫人退下,却没成想主子竟突然开了口。

「那女人呢?」

瞬间在心中将那女人和新来的皇后娘娘画上等号,喜顺隐晦和守在门边的宫人交换几个眼神,而后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此时正在凤栖宫内小憩,许是胃口尚可,方才还用了一碗莲子羹。」

胃口尚可?

朕都没有胃口她凭什么能吃得下?

秉承着自己难受也绝不让别人好过的念头,原本已经决定撤掉对方牌子的男人,忽然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那便摆驾凤栖宫。」

全然不知某个脑子有问题的皇帝竟会因为一碗莲子羹改变剧情,对外谎称小憩的沈裴,此刻正拉着帘幔,偷偷躲在床上吃从系统商城换来的桃酥。

没办法,常年累积的暗伤旧疾被0049修复以后,他这副平时只喝汤汤水水的身子,几乎立刻感到了飢饿。

怎奈这有暴君坐镇的深宫里实在规矩繁多,由于皇帝陛下尚未言明是否要来凤栖宫用膳,纵然一心为主的春桃说破了嘴巴,也只为他这摆件般的皇后要来了一碗莲子羹。

看碟下菜,古人诚不我欺。

纵观宸朝历史,还有哪个皇后过得像他这么憋屈?

【所以这就是你吃了整整一碟桃酥的理由?】早已习惯自家宿主乱用积分的作风,0049忍不住提醒,【悠着点吧,万一一会儿萧弋要你陪着用膳,我看你还怎么吃得下。】

【不会的,我又没主动改变剧情,萧弋他没事来这儿干嘛?】

心满意足地将最后一块小巧的淡粉桃酥放进嘴巴,沈裴鼓着脸颊点评:【好甜,除了核桃,里面好像还放了桃花……】

最后一个「瓣」字还没说完,藏在塌上偷吃的青年,就隔着帘幔,模糊瞧见了春桃匆匆而入的身影:「娘娘?娘娘醒醒,陛下来了。」

「咳咳!」

忽然听到帐内传来一声像是呛住的咳嗽,春桃难得失礼地凑近了些:「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咱们的动作得快些,陛下这次好像没叫人通报,还是奴婢眼尖,才瞧见了凤栖宫外的步辇。」

「若是动作慢了惹得陛下发怒,恐怕、恐怕……」

恐怕是会掉脑袋的。

默默在心底替对方补完那句说了一半的话,将盘子交给0049处理的沈裴,倏地起身穿好那双比寻常女子大了几号的绣鞋:「行了,别慌,随便替我找个白玉簪子就行。」

——按照剧本描述和上辈子的记忆来看,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厌繁喜简,绝不能触的霉头则是聒噪。

而沈裴愿意配合对方的喜好,除了考虑到对方可能是自己转世的恋人以外,也是在为自己认错人的情况做准备。

万一那暴君只是恰巧叫「yi」还想用强,那他就果断一簪子下去,直接送对方归西去见太上皇。

完全不知道自家「娇滴滴」的主子脑袋里想得是如何胆大包天的念头,春桃手脚麻利地替对方挽好头发,正要松一口气,便透过铜镜瞧见一个身着金绣红衣的身影。

无声无息,仿若鬼魅。

春桃的腿立时一软:皇帝、皇帝陛下。

在整个后宫,也只有对方才会穿如此配色的衣服。

强行忍住心底源源冒出的恐惧,她转身噗通一声跪好,大着胆子给自家主子提了个醒:「圣、圣上金安。」

这话刚一出口,站在萧弋身边的喜顺便不忍地闭了闭眼。

最简单的问安也能出错,这位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挑的婢女?

然而刚刚才在御书房里摔过杯子的皇帝此刻却没有生气,难得没闻到那些令人厌烦的脂粉味和花香,男人舒展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打扮清爽的相府嫡女,战战兢兢地上前沖自己请安。

长得不错,锁骨也好看,就是这身材着实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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