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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亲手将青年的发丝拢进玉冠以青簪固定,玄逸轻轻扶住沈裴肩膀,满意看向铜镜中的爱人。

一梳梳到尾,白发又齐眉。

无意想起这句曾在第七世里听过的话,沈裴转头按住男人的手,忽地笑盈盈眨眼:「我知道要怎么还那个人情了。」

「我也知道,」配合地弯下腰去,玄逸反握住青年指尖,低声将答案藏在亲昵厮磨的唇齿间——

「以身相许。」

用一场重伤沉睡换一个灵魂伴侣,三千世界,大概再没有能比这更值当的人情。

第218章

玄元小世界, 缥缈道宗,长春峰。

重重往摆在树荫下的石凳上一坐,离朱抬手倒了杯酒咕咚咚喝了几口, 漂亮的眉眼耷拉着,看上去颇有几分丧气。

日常坐在池塘边逗鸟餵鱼, 沈裴老大爷似的陷进铺着软垫的摇椅里,懒懒偏头瞧了对方一眼:「怎么了这是?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都什么时候了,师兄你还拿我打趣, 」知道长春峰这位素来没个正经, 离朱摆摆手,犹豫两秒,低低嘆了口气, 「二师兄他……好像真的骗了我们。」

目光紧紧黏在那做工精緻的玉杯上,他像是想再来一杯、又像是给自己壮胆,竹筒倒豆子般,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今天执法堂那边传出消息了,前几个月在缥缈峰闹出乱子的陌生男人,确实和二师兄留下的魂灯气息一致。」

「但怎么会呢?容貌、嗓音、骨相,明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现在门内的弟子都说,他是魔修那边派来的奸细, 所以才会用那等邪术,瞒天过海, 投机成了宗主的徒弟。」

整个长春峰从人到鹤都是一等一的八卦, 沈裴对齐九朝身上发生的变化,确实也早有耳闻。

容颜还原本真、境界天赋尽失,如此超出常理的「惩戒」, 一看就是出自他家那位的手笔。

只是由于对方魂魄里还留着主神所设的保密烙印,难窥探得紧,饶是执法堂兢兢业业地审了几个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老话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齐九朝忽然和自身魂灯有了联繫,恐怕是主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想呢?」心知这些年确实是攻略者常常伴在离朱身边,沈裴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耐心地张口询问,「抛开其他人的评论不提,在你心里,齐九朝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师兄吗……」约莫是没想到青年会突然抛给自己这样一个问题,离朱沉吟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难分好坏的评价,「他、大概是个神秘的人。」

没错,神秘。

虽然从刚破壳起就时常和齐九朝玩在一块儿,可很多时候,离朱都觉得对方心事重重,仿佛一直有个难以言说的秘密压在肩头。

动物对各种情绪的感知往往比人类更加敏锐,长年累月地相处下来,他其实已经有所察觉,二师兄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

尤其是当沈师兄在场,对方眉宇间的负面情绪,就总会更明显些。

最开始的时候,离朱只觉得这是少年人私下里的嫉妒心,毕竟大多数生物都喜欢争强好胜,而雄性、往往会表现得更明显些。

可是后来,当他慢慢察觉到二师兄同样对自己日渐冷淡,离朱却发现,对方偶尔望向他的视线中,蕴藏的竟然并非「嫉妒」,而是一种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正因如此,完全不知主神和攻略者的离朱才会觉得满头雾水,永远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他这些年连我也疏远回避,或许真的……」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离朱又倒了杯酒,寻求肯定似的望向沈裴,「执法长老会公正处理的,对吗?」

「至少在师尊当宗主的这些年,执法堂还没出过什么岔子,」举杯和对方遥遥一碰,沈裴稍稍坐直了些,「若你实在担心,也可以申请去亲自旁听。」

「还是让我再想想吧,」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离朱又小口喝了点酒,「说起来不怕师兄笑话,这些日子以来,我偷偷想了许多,竟好像从来没真正看清过他似的。」

「并非容貌,」担心对方无法正确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匆匆补上一句,「而是心性、抱负……所有。」

重生前同样在攻略者、尤其是齐九朝手里栽过跟头,沈裴很清楚对方此刻的困惑和迷茫,便没再出声,只静静地当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将气氛弄得有些低落,离朱回过神来,晃晃脑袋,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四九呢?他怎么不在?」

差点没被一口酒呛住的沈裴:……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因为恢复记忆的某人拒绝再让一只龙猫住在他的识海,觉得本体毫无威风可言的0049便藉口配合,趁火打劫,「白嫖」了一具天道亲手捏的人身。

然而,许是怕捏个少年、青年、或男人出来会和自己争风吃醋,素来对人类幼崽没什么兴趣的玄逸,这次竟真捏了个「孩子」出来。

玉雪可爱的、男孩。

心心念念的猛男造型落了空,头一次做人、还没学会如何正常走路的0049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当场坐地嘤嘤,瞬间就把守在门外的两名青衣弟子引了过来。

众所周知,长春峰上下皆爱八卦,没过几天,「沈真人是奉子成婚」的桃色秘闻就传遍了整个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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