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钱之垚就骑上电动车奔向市区,
漫无目的的围着市中心的几条主要街道转了一圈,他没有发现有自己心仪的工作,
但凡门口贴着招工字样的店铺,大多数都是饭店的招工启事,
而且主要是找服务员和配菜工,
这肯定不行
先不说工资低,
就是给一万的月薪,钱之垚也不可能去
自己重生回来是准备吃香喝辣,让别伺候享乐的,当社会主义接班人的,
可不是为了来伺候别人的,
饭店端盘子和自己的想法,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端盘子这么有前途的事业,还是就给别人吧,自己在继续转转……
06年的华夏,还没有经历四万亿的放水刺激,
大基建等交通设施相对于后来要落后许多,
湖城这种四五线小城基础更差,市区的绕城公路,只有四分之三的环线,
市区中心只有三条主干道,
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样子,
实际是因为市区太小,商业街区通通都集中开在在市中心几平方公里的区域。
文员,不合适,自己是男的,
导购,不合适,
搬运工,???车间学徒???
网管???貌似这个可以把电话记下来,
毕竟可以免费上网!
日头渐高,气温也升高了不少,已经转完了三条街道的钱之垚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临时工作。
虽是穿着短袖裤衩,
可是钱之垚也觉得有些热了,脑门子上的汗水也流了出来,
一上午没喝水,到处瞎溜达,体内的水和盐分都流失了很多,
口干舌燥,
要是换做重生前的20岁,他早就骑车奔回家了,
轻飘飘一句:没找到合适的活,
既能够打发父母,也能够打发自己!
钱之垚可不是原来的自己,
他是有明确目标计划,奔着挣第一桶金出来的,
可不是玩票应付父母才选择暑假打工。
于是开始寻找路边的哪里有卖纯净水的超市或摊位,考虑不行就先找个小饭馆吃点饭,
然后下午奔着城外的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公司招人!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正当他走到街道岔口,准备去路边买瓶水时候,
一首撕心裂肺的《求佛》,
由远及近飘到可钱之垚的耳朵里,
而今再次听到这首烂大街的马路神曲,钱之垚依旧疑惑,
这么烂的一首歌,怎么就火遍了全国,06年的时候,满大街都能听到这首口水歌。
钱之垚觉得它烂,不仅仅是因为旋律和歌词的粗俗,更因为它描写的爱情太卑微,
这首歌描写的到底是痴情,还是舔狗?
没有速手,没有逗音的年代,只要歌曲火了,就能红好多年,而且是家喻户晓,路人皆知!
钱之垚顺着声音,
抬头一瞧,
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手机一条街,
歌曲正是在著名的天空手机卖场里传出来的,
钱之垚瞟了一眼卖场透明玻璃上的招工启示,眼睛顿时一亮,
赶紧就找了个地方放下电瓶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咱们这里是不是招业务员?”
钱之垚走进卖场大厅,眼睛随便扫了一圈,,
就朝着正中央柜台后面,两位手机女店员走了过去。
女店员可能也是见多了,其中一个个头稍微矮点女孩的看了看他,
然后用手指了指西北角的一个贴满海报的小门,回答道:
“嗯,你要从那边进去,去里边问问,”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天空手机卖场,是湖城最大的手机商城,
已经在湖城开业四年多了,出了零售,
天空手机卖场还是湖城最大的手机批发商。
吴玉斌在办公室里面正在和库管核对本月的销售单据,
听到有人敲了敲虚掩着的玻璃门,
随后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推门走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吴经理,?”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
“想应聘业务。”
吴玉斌哦了一声,
向库管说了句,一会再说,
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桌前面,
并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
中等个头,肩宽脸方,留着平头,戴着眼镜,下巴无毛,
再看他上身杂牌短袖,下面穿着大裤衩,以及山寨的运动鞋,怎么看都有点像学生,
但是这小伙额头上的两道抬头纹又让他显得不是太年轻,于是就又问到:
“哥们,你多大了,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叫钱之垚,家就本地的,今年20,以前在帝都卖了两年保健品的!”
钱之垚看到旁边还有空余的椅子,自己也拉过来一把,
并且掏出烟来,抽出来两根,分别给吴玉斌和库管递了过去!
“自己来,有火,”
看到钱之垚掏出火机准备给自己点烟,
吴玉斌赶忙说了句谢谢,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自己冒上了。
钱之垚买的烟不错,20多的小熊猫!
“哦,保健品听说可比手机赚钱,你怎么不干了?”
听到钱之垚自报家门,而且在外面闯荡过,吴玉斌来了兴趣。
“哎,选的公司,三无产品,兄弟们刚刚做开局面,就被工商局给查封了,
财务是老板小姨子,
老板带着她小姨子钱跑路了,”
钱之垚叼着烟头,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三月工资没了,上万的提成,都也鸡毛给我卷跑了!”
“艹,这么狠?公司不会是南蛮子开的吧?””
吴玉斌瞬间被钱之垚的说辞给忽悠住了,以为真有那么回事。
“老哥,你这都知道,看来是没少和南方人打过交道啊,”
钱之垚趁机借坡下驴,变相承认了吴玉斌的猜测。
“哎,经常打交道,人家南方人比咱们北方人脑子灵活,先进,大多数做事挺讲究,丁是丁,卯是卯,
跑路不分南北,总归还是个别人,
不过我第一次知道“跑路”这个词,却是一个南方老板告诉的。”,
吴玉斌倒也不是地域黑,
话匣子一开,就非常中肯的和钱之垚讨论起南方人的优缺点来,
“我和你说……”。
两人越聊越投机,又过了三个烟的功夫,吴玉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赶紧聊回了正题:
“会开车吗?”
“会,就是没有驾照,”
“会就好,回头办个就行,能出差不?”
“没问题,就是要提前通知我一声,”
“现在有事做没?”
“没有,在家歇着呢”
“行,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
没有简历表,没有等通知之类的说辞,
简单一番聊天,吴玉斌就录用了钱之垚,只是让他明天记得把把身份证一起带来,留个复印件。
离开天空卖场后,钱之垚不自觉地脚步轻快了许多,
心中暗自感慨:
今上午还真是顺利,明天就是打工人了,
还是这年月好啊,人们都很单纯,质朴简单,办事没那么多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