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什么是恶呢?自古为一己之私或掠人钱财或杀伤人命者皆为恶,可是为了保护一下自己,惩罚一下恶人难道就算是恶?律法,立法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奖善罚恶。
若善不能奖,恶不能罚(痛苦和损失只留给受害者),天下何以为天下,家,又何以为家呢?
你就是要给苏家或者檗家一点颜色看看。0109
呵呵,商州城的小伙子们办事就是利索,呵呵,判决书到了。
可是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檗进勇首犯,判罚钱五百,拘留三日;檗三枪从犯罚一百,拘留一日……
这他妈姓麦的敢忽悠你?
你怒气冲冲的拿起判决书——可是他为什么要忽悠你?你仔细的看了判决书,只见判决书的结尾处有一个商州治安厅的章,还有一个人的签名:亓渝昌。
亓渝昌,哈哈,商州治安厅的治安官大人也过问这个案子了,县官不如现官,而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姓麦的当然听他的!
可是这姓檗的一家也太欺负人了吧?
才罚五百?砸了人家的家为首的才拘留三日?你那些家具——就一个檀木桌子就值两万,还有那把藤木椅子就值八千,哈哈,这判决公道!
所有人罚的钱还不够陪你的椅子钱,至于那墙那炕那窗子那门,还有那院里的树他们自然都不用赔了!
你不服!
他们有后台,你源慎行也有。
你怒气冲冲的往治安厅赶。
一到治安厅你就对值班的巡官道:“给我通报。就说珍珠城至高之王1麾下三等御前侍卫源慎行兼任的惊雷山地方治安官源慎行源大人来见!”
“源大人啊,呵呵。”
那小子见你报出这么大一串名号屁颠屁颠的去了。
1纪行周的全称是:无暇守护者,至高之王,珍珠城城主。前一个代表他是整个无暇之地的盟主,中间一个代表他是整个北国至高无上的王,最后一个,珍珠城又称神选之都,他又是神都的主人,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王,具有象征意义。
不一刻,亓渝昌来了,一见你的面就笑呵呵道:“是源慎行大人啊,呵呵,果然少年英雄,失敬失敬。城主他老人家可好,王妃殿下可好,还有泉统领泉姑娘可好。”
你只淡淡的说了一声“都好”,随着他到办事厅坐下,拿出那份判决书道:“亓大人,这份判决书是你亲下的?”
亓渝昌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源兄弟,凡事以和为贵。你我做的都是城主他老人家的官,他们砸了你的家确实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我们不能徇私枉法是吧?我们也不能轻罪重判是吧?”
他这是在给你打官腔是吧?
你笑了,微微笑着打开判决书指着其中的一行道:“大人,你说我们是亲戚,所以可以轻判。那我想请问大人:我和姓檗的一家是何亲戚?”
“咳咳,你不是要娶檗家的寡妇苏姑娘了吗?”
亓渝昌不知怎的竟有些略微的不自在。
你说道:“说的好。那我再问大人:他们是赞成这门亲事呢还是不赞成?”
“这个,”亓渝昌脸有些红了,“好像是赞成吧?”
你冷笑一声站起身道:“大人这个好像用的好。以前我在上善城听见两个‘不了’平天下,今天大人这一个‘好像’好像又可以治天下了!失敬失敬,告辞!”
“……我倒是不服了,这商州城没我说理的地方,我就去找董大人说理去;董大人哪里理说不通我就去找刑部李大人去说,再说不通老子就回珍珠城找城主他老人家说,老子就不信,这天下就没理可说了!”
你边往门外走边说,声音很大。
这时郑淳义从旁边的管理官房间走了出来,道:“慎行,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大声道:“郑大哥,你别管。这是我跟姓亓的事,老子就不信这天下没理可讲!老子也不信他姓亓的可以一手遮天!”
“谁、谁一手遮天了?”
郑淳义拉着你回到亓渝昌的房间,亓渝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郑淳义说:“郑老弟,这是你家的亲戚?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不看在郑大哥面子上怎么了?你还敢叫人把我打出去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敢!我倒要看看你们商州治安厅到底有多威风!”
郑淳义脸色变了变,按着你坐下,给你倒了一杯茶,道:“亓老弟,源兄弟,你们都坐下来慢慢说。你们虽然辖地不同,但都是治安官,让下面的人听见了看见了不好。”
然后叫人把门关上。
你先说,你直接把治安厅的判决书拿到了郑淳义面前。
郑淳义看了看,问亓渝昌,“亓老弟,这是不是判的太轻了点?白日打砸人家的屋子至少也得帮人家修好,家具不管怎样也总得赔了吧?”
亓渝昌咳嗽一声道:“郑大哥,自古劝和不劝分。我也是为了他们夫妻俩将来能和睦。何况那檗家老太爷也亲自到苏家府上说了,苏家姑娘也答应不追究了。你该知道我们家和檗家还有点关系。”
“嗯,”郑淳义听着眉头越皱越深,又看了一眼判文,忽然问(你)道:“这苏家怎么回事、这新房又怎么回事?”
你随口答道:“青荷嫂子给我说了一房媳妇,就是檗家的遗孀苏碧莲苏姑娘。”
“苏碧莲?”郑淳义站起来拉着你道:“别说了,跟我回去!”
你坐着不动,冷冷道:“郑大哥,你别管。我今天必须得要亓大人一个说法。”
郑淳义面无表情道:“我就可以给你一个说法:亓大人判的没错。你真要娶檗家的寡妇、她还没离开檗家,那就是家庭纠纷。亓大人判轻一点那也是为了家庭和睦、邻里和谐,谁家没个三亲六故?若都像你这样屁大个事儿也跑到治安厅来找亓大人闹,我们商州管理署一天到晚不得忙死?”
“屁大个事?”你咽下了一口气,“他们既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为什么还要砸我的院子、房子?抢我的家具?檗家若真是有德高望重之人既然不愿意苏家姑娘再嫁为什么不找我们谈谈?事后才出头是哪一门子的亲戚、邻里?
“再说,姑娘出嫁又不是卖断。根据《齐婚律》姑娘再嫁——丈夫死了,即便苏姐姐的亲爹亲妈,亲公亲婆在,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干涉?更何况她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夫家的叔叔伯伯老爷太太们!”
“你——”郑淳义大概是被你气的笑着站起来道:“我不管了。亓大人,你们好好讨论。”
郑淳义离去,房间内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亓渝昌才道:“源大人。你想怎么办?”
你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道:“白昼行劫,当判流刑。”
亓渝昌斩钉截铁的道:“这我做不了主。”
你道:“那理刑庭的判府事大人们总该做得了主吧?”
亓渝昌道:“当然做得了主。只是,恐怕未必能如源大人的意。”
你冷笑道:“那得走着瞧。”
走了几步你又忽然回过头来,道:“亓大人,我记得城主他老人家天正革命的诏文里说:凡北国之人,不论亲疏,不论贵贱,所行之法,所犯之律,一律皆等。
“又,天正十二年城主他老人家还亲自判过一份亲父杀子案,他在卷宗后面批文说:天下至爱,莫过于至亲,天下之孝,若过于父子,然以今日之事论之,纵父不慈子不孝,何至于斗杀矣?又虎毒尚且不忍食其子,况人乎?今判斩立决,当为天下敬。
“——麻烦大人把我这两段话也附上转交给理刑庭的诸位大人们。多有得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