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都市风云变幻,云波诡谲,这一切都始于那一次天水街缉捕旧日信徒。
在那之后,种种古怪的事开始接连在天水上演。
再后来便是封锁又开放天水街,出现如今这种波及全天都的离奇死亡事件。
归根究底,天都市异事局在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责任,可要说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自诩尽心尽责的他们,没人相信。
这其中甚至包括全天都普通民众。
当听到周澄说,自己就是害死那些人的凶手之一时,几乎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无不在想,这女人是不是被薛潜的气势吓傻了,怎么净说胡话呢?
唯独有两人不曾产生这种想法。
其一毫无疑问是周澄的好闺蜜,苏菲。
而另一人则出人意料的是天都异事局局长,薛潜。
薛潜气势猛地一收,身子轻轻贴靠在椅背,眼睛微微眯起,恢复到最开始那种懒散的状态,饶有兴致说道:
“你是凶手之一?那我呢,他呢,她呢,还有在场的这些人,是不是也是凶手?”
被薛潜点过名的人都不敢去看他,只能直直望向“鹤立鸡群”的周澄,眼神很是复杂。
周澄扫了一眼这些人,轻轻吐出一个字:
“是。”
“呵呵。”
薛潜突然笑了,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杵在上面,撑起下巴,说道:
“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无论是刚才被薛潜点过的,还是那些属于“在场的这些人”的人这时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周澄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冷漠、嘲讽、可怜,却是没有一个人认为周澄能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
“澄澄,别说了!”
事情闹到这一步,苏菲心头的担忧最终还是压过了对薛潜的害怕,蓦地站起,阻止周澄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你,你叫苏菲,周澄会到天都来,好像就是为了你。”
苏菲话音刚落,薛潜就看了过去,说话间,唇角再一次出现那让整个天都异事局畏惧的古怪笑容。
“你不让周澄说,那要不你来,只要能说服我,我也不在乎究竟是谁来回答。”
这一次,苏菲并没有在薛潜近似压迫的目光中坐下去。
小丫头赌气似的涨红了脸,直直看向不远处的周澄。
周澄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示意没事,而后开口说道:
“天都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一切都缘于那一夜的封锁。”
“嗤...你的意思是我们当初的决定还是错的呗?”
有人嗤笑一声,极为不屑。
“要不你替她来说?”
薛潜斜睨那人一眼,那人顿时噤若寒蝉。
“继续。”薛潜又说道。
“这只是错误的第一步,在这之后,解除封锁是第二步,给他们看那幅画是第三步,而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们放人离开之后,并没有清除他们有关这一切的记忆,现在天都这场惨剧,就像是一次瘟疫,疫病的传播者,就是那些从天水街离开的人。”
周澄的声音并不很大,可在众人听来,却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自己这些人研究出来的应对办法,被这位才到天都市履职不久的女人从头到脚批得体无完肤不说,居然还是造成惨剧的根本原因。
这简直荒谬!
不少人气得脸色涨红,如果不是顾忌薛潜,恐怕早就站起来斥责周澄了。
位于文职人员中的苏菲,在周澄说出这番话之后,再也站不住了,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彻底失神,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这下麻烦大了...”
“有点意思。”
突然,薛潜轻轻吐出一句话,听得所有人都惊呆了,惊诧地看了过去。
这位薛大局长在说什么,有点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认可这姓周的这一套荒谬可笑的说辞?
薛潜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而且很可能即便知道也不屑一顾,他兴致浓厚地说道:
“啧啧,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有胆子说出这些话,但看你这样子,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干货没抖出来,那就说说吧,也好让我们这些‘蠢货’都开开眼。”
周澄不为所动,仍旧是面无表情,不过相比之前,因气愤而微微发红的脸已经恢复过来,开始解释起来。
只是,当第一句话出口的之际,在场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了。
“死这么多人的根本原因就是那幅画。”周澄如是说道。
那幅画?
那是怎么样的一幅画?
不少人没能反应过来周澄说的是什么,满头雾水,但有脑子转得快的,一瞬间脑子里就出现了那幅画和画中那名衣着古怪的家伙。
“你说的是那幅素描画?”薛潜挑了挑眉。
周澄点点头。
“那幅画上的人,或者说跟人一样的怪物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有死在它手下的人全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
有人忍不住问道,问完之后又胆怯地看了一眼薛潜,生怕被盯上。
不过薛潜却没有在意,只是兴致勃勃盯着侃侃而谈的周澄。
“那些死掉的人都看过,或者从侧面了解过那幅画,并且详细知道天水街怪事中任一一件的细节。”
当周澄说出这话以后,场间顿时安静下来,在场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发生了变化。
没有了嘲笑与冷漠,没有了轻视与不屑,有的只是凝重和审视。
仔细想想,死掉的人不是从天水街跑出来的,就是跟他们关系密切的人。
这么说来,莫非这就是死亡事件背后的真相?
突然,韩铭晟起身开口道:
“那些人的确有这些共同点不假,可要说凡是知道那幅画,同时又知道那些怪事细节的人都会被那东西盯上,我觉得似乎不怎么对吧,暂时不说其他人,我就是你说的具有这些共同点的人,那东西怎么没找上我呢?”
“对啊!差点被这家伙骗了,要说全天都看过画,又知道细节的人,谁能比过我们,其他人都出事了,那我们怎么没出事?”
“这姓周的不会是怕薛局长怪罪,突然编造的谎话吧?”
“还别说,如果真是谎话,这娘们的脑子转得可够快的,这么点时间就想出了这个差点骗过老子的谎话,不错不错...”
台下已经不能用窃窃私语来形容,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质疑。
这时候薛潜也开口道:
“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
周澄冷漠地扫了一眼韩铭晟。
韩铭晟报之一笑,眼底却充满了戏谑,似乎打算看一场即将开演的好戏。
谁知周澄根本毫无色变,淡淡说了一句让韩铭晟抓破头也没能想到的话:
“你脑子被狗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