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一大早,杨空空和申妙妙将自己关在房里,寸步不离。
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今天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飞出,还有弄出一丝响动,我就砍了你们手脚去喂狗。”
早晨,天刚亮,李总管就把这群军士喊去训话。
“李总管,人有三急,你是把我们兄弟当牲口呢?”
领头军士一脸不满,他妈的,明显不把人当人看。
“你要是有不同想法,那你去找大将军说去。”
李总管冷冷一笑,想当英雄伸张正义,也得有那个本钱和胆量。
果然那人一下蔫了,挥挥手。
“走,兄弟们,当差去。”
正午阳光照下来,那军士是汗流浃背。
“李总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阳光照射之下,总得换班休息吧!”兵马使王武俊急匆匆从外边进来,找到李总管理论。
“王将军,你跟我说也没用,大帅吩咐,我也是奉命行事。”
李总管板着个脸,这些人看见李宝臣奴颜婢膝,对自己却一个个端起架子。
“老子好歹也算是节度使府的一号人物,打狗也得看主人。”
“都是爹娘生的,我去找他求情。”
王武俊转身离去,这些人都曾是他手下兵,刚好有人看不过就去府上找他,他不管可就失了军心。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兵马使王俊武想见大帅一面。”
王武俊来到李宝臣房间外,恭恭敬敬施礼后说道。
“王将军,大帅正在焚香沐浴,不见任何人。”
亲兵面无表情回绝道,这群人眼里只有李宝臣,其他人,当今天子李适来了也一样。
“行个方便,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兵马使王俊武求见大帅。”
王武俊低三下四垦求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行就是不行,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你再不走,我们就以妨害军务把你十抓起来。”
二位亲兵走过来小声喝斥道。
“抓吧!把我抓起来!老子在死人堆里滚过来的,怕什么?”
王武俊心中气忽地喷出来,他咆哮起来。
“给脸不要脸,给我捆了。”
侍卫总管闻讯奔出来,一挥手吩咐手下动手。
“无法无天,想在老子地盘动手,不给你点厉害的,你当我们是吃素的。”
侍卫总管自己心里也是怒气冲冲。
“等一等,李将军。”
这时一位大汗急忙忙跑到侍卫总管面前,侍卫总管一看,是牙将卫常宁。
“常大哥,这事你别管。”
侍卫总管仍未消气。
“兄弟,借一步说话。”
卫常宁不由分说将侍卫总管搂住往外走去,两人一起上过战场,私交不错。
“常大哥,人尊重人无价之宝,今天是姓王瞧不起我。”
“不严罚,传出去,我如何向大帅那里交待?军中我的脸面何在?”
侍卫总管明显是不想善罢甘休。
“兄弟,别把话说死了,大家在军中共事,说不定那天就碰上了,寃家宜解不宜结,朋友多了好走路。”
卫常宁拍拍侍卫总管肩膀劝道。
“大哥以前对你如何?”
“那自然是好得很,况且大哥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啊!”
侍卫总管说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卫常宁笑着点头。
“怎么样?今天卖大哥一个人情,就当你还了大哥的救命之恩。”
“谁让他也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也得知恩图报啊!”
卫常宁叹道。
“好吧!就给大哥这个面子。”
侍卫总管招招手,示意手下将人押过来。
“姓王的,你我往日无寃,今日无仇。今天是你私闯禁地,冒犯了大帅威严,我抓你也是职责所在。”
侍卫总管瞥了王武俊一眼。
“今天我放你,是纯粹看我卫大哥的面子,大帅那里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侍卫总管挥手,示意手下给人松绑。
“不过我劝你下次三思而后行,不是每次都能有人帮忙。”
侍卫总管冷冷说道。
“领教了。”
王武俊冷冷回应道。
“兄弟,这次哥哥欠你一个人情,大帅那里我也会去赔罪的。”
卫常宁赔着笑脸,说完拉着王武俊走了。
“兄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会往刀口上撞。”
在无人处,常宁搂着王武俊埋怨道。
“你不是不知道,大帅这一段时间以来性情大变,自从那次事情后,风声鹤唳,大家人人自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可你倒好,”
卫常宁拍起手掌。
“自己往虎口上送,我也是听到你手下求救,才匆匆忙忙赶过来,所幸没酿成什么大祸。”
卫常宁也是暗道一声侥幸,如果晚到几步,报到李宝臣那里,依他脾气,早就开了杀戒。
“晚到几步,你可能已经上阎王那里了。”
“常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武俊也是轻叹气,今天这帮受酷刑军士是自己手下,人家又求到面前,自己不能再装糊涂。
“你说倒霉不倒霉,恰巧这帮替术士站岗又是我部下。”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领兵之下一旦失了军心,还怎么指望部下给你冲锋陷阵,说不定他们刀口第一个对准就是你。”
“所以我是硬着头皮上,没想到李宝臣身边这些人这么狠,我差点就进了虎口。”
王武俊也是没想事情差点弄得不可收拾,不过也认识了一位可以托付大事的知己。
“用一个险认识一个真正可以相互托付的人,这卖买不亏。”
他在内心叹道。
“也不知是怎么啦?以前杀伐果断的人,年纪大了,疑心这般重。对术士却言听计从,反而对身边人如此忌惮。”
这段时间卫常宁心事重重,在内心忧虑不已,他对成德节度使明天充满担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管好今天之事,明天的尽人事,听天命。”
卫常宁拍了拍手掌,努力不去想事,得把手下人笼住,关键时刻这些人比什么都靠得住。
“卫兄,大恩不言谢!告辞。”
王武俊早点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这家是不能回去,也不知李宝臣会不会秋后算账,不得不防呀!
“你我兄弟各自保重吧!”
卫常宁叹口气,恭恭手走了。
其实外面动静闹得这么大,李宝臣马上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事,休想,想我李宝臣血雨腥风闯过来,什么阵仗没见过。”
李宝臣心中这个气,真的是无处发泄。
“我的话在成德地界就是圣旨,一言九鼎地位不容任何人挑战,想为手下出头,那是老子的兵,成德一兵一卒都是我李宝臣的。”
李宝臣第一个恨的就是挑战自己神圣权威的王武俊。
“我的命令,想通了执行,不想通也得无条件执行。”
李宝臣恨的第二个人就是侍卫总管,他拥有一切都是他给的,他也可以随时剥夺他的一切。
“你就是老子喂的一条狗,摇尾乞怜,我让咬谁你就咬谁,想有人的想法,有自己的主张,下辈子都不可能。”
“死路一条。”
李宝臣给三个人下了结论,既然不想当奴才,那就到阎王殿报到。
“卫常宁,你给背着我去收买人心,这不是培植个人势力是什么?成德永远是李宝臣的菜园子。”
“未经我允许,私摘一片叶子,那怕折根野草,杀无赦。”
李宝臣内心叫嚣道,他一直以来就想了就去做,但这次他不得不失言。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那有比见天神更重要的事。你们三人,暂饶尔等狗命,待我成了大事,一并找你们算总账。”
李宝臣开始沉浸在美好幻想中,他看见,那天神已经向他走来,身后是他最期盼东西。
“不亏是天神,连自己所思所想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金钱、美女、地位、权力,还有长生不老。”
“但他唯一不知道是我的野心有多大,总有一天我要掌控他,让他都成为我的下属。”
李宝臣喃喃自语。
“天地万物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