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大事不好,城内混进奸细。”
李盛冲进统领府大声叫道,他觉得自己奇货可居,有那本钱嚣张。
“他妈的,军机重地,岂容你撒野。”
守值士兵扬手给了两大耳光,让他长长记性,以后懂懂规矩。
“你为什么打我?”
李盛气得想还手,但一看对方人多势重,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记下你,下次再找你一雪前耻。”
李盛狠狠骂道,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过,不过风水轮流转,老子很快世来运转了。
“咱们是依规矩办事,你不服就闹吧!反正有人倒霉,给脸不要脸,别怪兄弟们的刀剑不认人。”
统领身边人个个都是眼睛长天上的人,平常仗着统领作威作福惯了,反正他们知道行州城里没人比统领更大的人,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兄弟,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张旺上前劝道,他觉得自己这位同伴明显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各位大哥,我们也是军中兄弟,刚刚得知城中潜进奸细,准备刺杀统领大人,还请各位大哥通报一声。”
张旺恭恭手。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他当我兄弟是气素呢!来吧来吧,定让他有去无回。”
“就是,我兄弟职责所在,不能上阵杀战,就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来,也好让我们过过杀人的瘾。”
“快来,让他快来,一听说有人来送死,我就兴奋得快站不住脚了。”
谁知一提有杀人光顾,那人全部犹如喝了酒一般高兴。
“可这事怎么也得让统领大人知道,否则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啊!”
张旺也未料是这样,他临机一动,出口说道。
“有道理。”
内中年长一位识明理,知道有好多时候不能光耍嘴皮子,他上前推开众人,拉着张旺就走。
“我领你们去见统领大人。”
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岗哨,张旺暗叹这统领大人太过胆大,乱世之中,门口只设一道护卫,出了什么连后悔都来不及。
“将军,有两位兄弟在城里碰上了奸细,说要刺杀大人你,事态紧急,属下就来找你报告了。”
那位军士将张旺、李盛留在房门外,自己一人进屋禀告。
“他妈的,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主动送上门来,老子巴不得超度他们。”
里面有个男人哈哈大笑,看得出他根本不在乎。
“带进来,我倒要是那路神仙非跟本将过不去。”
“统领大人让你们进去。”
刚进去出来说道。
“记住,你们一会儿得叫统领大人叫将军,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统领。”
那人说完走了,看得出统领大人对这事并不放在心上,留在这儿没有什么油水,还不如闪身走人为妙。
“参见将军。”
张旺、李盛走进去恭恭敬敬施礼。
“起来回话。”
统领大人说道,两人这才抬起头仔细一看,难怪,这统领大人在官衙里喝花酒。
除了主位统领自己,其余都是些打扮花枝招展姑娘。
“说吧!听说你们碰见一些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如果让我满意,我就奖励你们上桌喝酒。”
统领大人大手一挥,显得自己极为大度。
“谢将军,谢将军。”
李盛喜得双眼发红,难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莫非今天晚上我是苦尽甘来。
“将军,今晚本是我们当值,因为拉肚子落在大队人马后面。后来我们就在街上观察到一队行迹可疑的人,为防打草惊蛇,咱俩脱下铠甲一路跟踪。”
“追到一个隐蔽处,我们就听到他们今晚要刺杀将军你,还说刺杀成功朝庭有一万两白银赏银。”
张旺小心翼翼编谎道,他逐渐明白过来,他和李盛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眼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是真的吗?”
统领转身问一旁尚未说话的李盛。
“是真的。”
李盛也不敢和盘托出,明明张旺是说谎,可只有两人,没有物证旁证,如果对质,无论口才和心智,他都不是张旺对手。
“他妈的,远无寃、近无仇,这帮人为啥就盯住我了。”
统领大人脸色立时变了,怕贼惦记了就很麻烦,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统领首级值万两白银是再三保密消息,这些普通军士根本无法知道。
“后来呢?”
统领问道,他开始担心,这帮人是不是已经潜进这里了,明刀易避、暗箭难防呀!
“看得出,那帮人个个是高手,我们怕暴露,偷偷溜回来向你报信来了。”
张旺答道,看来这事应该假不了,只怪那两人百密一疏,把人灭口就没那么多事了。
“也该是天不绝我张某人了。”
“如今你们说该怎么办?”
统领下桌来到两人身边问道。
“变被动挨打为主动出击,发挥咱们人多力量多优势,把那些奸人从耗子洞里撵出来。”
张旺出着主意,虽然敌明我暗,但力量对比太过悬殊。
“不错,你说甚和我意,只要方法得当,我就稳操胜券。”
统领笑着点头。
“传我命令,即刻封闭城门,集合所有力量,全城大搜捕,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如遇反抗杀无赦。”
街道军士全副武装在奔跑,开始弥漫紧张肃杀气氛。
“机会终于来了。”
伏在高处的韦君淡淡一笑,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是吗?”
一旁胡源笑道。
“咱们走,来个乱中取胜。”
韦君带头,两人轻飘飘落地,又似闪电一晃就走远了。
“什么人?”
行州镇的太平庙,平常是香火甚旺地方,此时充作粮草贮存地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传令官,奉统领命令办差。”
韦君和胡源口气洪亮,脚步仍未停歇。
“口令。”
对方军士语气平淡,也不知怎么了,大半夜还有军令传递,难道是前方战事吃紧。可与我们普通军士有何干系,到那里只是混个温饱而已。
“造反。”
“有理。”
韦君上前给了一耳光,喝斥道:“再敢怠慢军务,小心老子告到你上司那里你吃罪不起。”
韦君和胡源走进值房,偌大房屋却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韦君一闪念就发觉出了问题,他一把抓住胡源滚进桌子里。
“放箭。”
那箭矢像雨样射进来,屋里一下涌进几十个人。
“他好的,鸡鸣狗盗之辈还敢在我崔仕昌地盘捣乱,活腻了。”
一个大汉狂笑着站在正中。
“给我搜。”
“你是怎么识破我这计策呢?”
韦君笑着站起来,缓缓走出来。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与胡统领有约在先,咱们各管一块,相安无事。”
崔仕昌笑笑。
“哈哈崔兄,我是奉节度使大人的命令,前来查看各位的忠诚敬业表现,现在看来是不错,真不错,精忠职守。如今找你有些机密的事,烦请你让无关人员退下。”
韦君恭恭手,崔仕昌点点头,示意手下人退下。
“韦兄,别来无恙,在何处高就?”
崔仕昌上前问道。
“说来惭愧,刚刚被朝庭封为八品参军,职级可比仁兄低多了。”
韦君笑笑,向胡源介绍道:“见过这位仁兄,叫崔仕昌,也是名门世家,可惜和我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
“见过崔大人。”
胡源客气笑笑,原来还是韦君的老熟人,这韦君一直喜欢游历江湖,认识三教九流朋友也不奇怪。
“韦兄到这里所为何事?一看你躲过我的暗箭,我就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万没想到是你这位多年未见知音。”
崔仕昌笑道,当时他和韦君也是无话不谈好朋友,后来又一并列入张延赏佳婿候选人,可惜最终他落选。
“张益大人修书一封让我到马燧大人帐下效力,兄弟有没兴趣和我一同投奔唐军?”
韦君问道,他也知道这崔仕昌是心高气傲之人,平常人他是看不上眼的。
“马燧威名我是仰慕已久,可惜忠臣不事二主,你我各为其主,咱们不提也罢。”
崔仕昌笑笑,他也有自己苦衷,当初他胸有大志,可惜到处碰壁,就这他还是求爹爹告奶奶乞来的。
“纵观前人前事,无不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兄台知道李惟岳死了吗?”
韦君耐心劝道,如果能策反这位守粮官,那他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目前我没改弦易辙的想法,两位还是走吧!”
崔仕昌冷冷说道,用手一指。
“这人怎么啦?倔犟得像条牛。”
胡源骂道。
“身不由己。”
韦君笑笑,胡源那里知道每个人的酸甜苦辣,尤其是崔仕昌,肯定有妻儿了,牵挂自然多。
“不好,随近几座民房燃起来,大人怎么办?”
外面值守士兵向崔仕昌禀道。
“快快,立即派人去救火,否则蔓延开来,这粮草就危险了。”
崔仕昌决定去找节度使府派出监军王上柱征求意见。
“水火无情,小心无大错。”
听完情况说明,沉呤片刻王上柱点头同意。
“崔兄,我韦某认你这份意。”
看见军士们出动去救火,韦君知道崔仕昌明白自己计谋,并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看我的。”
韦君站在房梁上,向不同放出带火的箭头,瞬间火势起来了。
“咱们应该潜进去,看见粮草才点火。”
胡源埋怨道,她觉得韦君太过爱惜羽毛,不愿以身犯险。
“只要粮仓燃火就成。”
韦君笑笑,他觉得今晚这里损失大不大不要紧,只要这么多人看见起火,人的嘴巴是最快的,到时候想封都封不了。
“如果李惟岳之死对叛军是一击重锤,这烧粮仓无疑于是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