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萨摩为了洛妍的案子跑上跑下,难得的四娘没有一丝反对。
“就算你不相信也改不了所有线索都指向她,总不能包庇她吧。”
紫苏有些着急,她爹说贾府倒了后朱家就是长安城内最大的药店供应,要是他女儿的事给不出个交代,闹到皇上那去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萨摩也真是的,还拉上李郅把这件事压先压住。
“走吧,去凡舍,洛妍住的地方再看看。”
说着就走到前面。
三炮嘘了一声,“平时咋没见他那么积极,紫苏你别介意,可能最近他脑子抽了。”
萨摩在洛妍房间里翻了一遍,除了各种书以外,就是些瓶瓶罐罐的药,征求了漆姑她们的意见后也看了他们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大致的区别。
“漆姑,你能说说在你眼里洛妍还有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吗?关系如何?”
“洛妍是小姐,但是很懂事很有分寸,我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她和我们就像亲人一样,至于另外几个孩子,漆泽和河白都很沉稳,元茜比较单纯,蓼蓝和七叶性子比较急,但是心是个好的,桑白和她哥河白一样比较成熟我也放心的,而且和洛妍是最像的,性格才能都像,昨天她还说想去探望小姐呢。”
“对啊,我相信小姐是被冤枉,箭毒木见血封喉无药可解,虽然是我们那儿特有的毒,但是并不少见。但是只有……只有小姐这种大家族的人才被允许使用,难道是另一家人?”
漆姑暗中看了桑白一眼,让她不要乱说话,徒然让别人怀疑,乌蒙的人是不可能来的。
“如果与人结仇,漆姑觉得会是谁呢?”
“长安的采药人都有可能,还有朱广才一家。”
再来到监狱探望洛妍发现她居然受过刑。
“怎么回事?”
“李郅压了那么久,其他人坐不住了呗,想屈打成招。”洛妍困难的翻了个身,“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漆姑她们都知道你有箭毒木毒吗。”
“嗯……可是。”
“那我走了。”
“有头绪了?”
萨摩妖媚一笑,“有个猜测,但不确定。”
“小心。”
萨摩一路回了凡舍,正好遇到四娘,高声喊到“有了有了”,然后急匆匆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有什么了有了,孩纸啊。”
“什么啊,洛妍的事有眉目了。”
四娘的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唉……算了算了,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李郅,让他找双叶验验那人衣物上有没有毒素反应。”
“那就滚去干活去,打着洛妍的旗号你偷了多少懒,嗯?”
“是是是。”
在四娘的监视下,萨摩边干活边偷懒,直到凡舍里没有客人才回房间睡觉,也懒得吹蜡烛了,刚躺下没多久,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臂一阵刺痛,随后就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他挣扎着打碎了旁边案牍上的茶杯。
洛妍被李郅带出监狱去往凡舍。
“萨摩中毒了。”
到了凡舍,所有人都被拦在屋外,平时撒泼打滚的萨摩安静地躺在地铺上,没了往日的生机,洛妍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为他把脉,脉搏柔弱,心中有了一种猜想,她看见他右臂的划痕,有些深,伤口呈乌黑色,血液几乎不流了。
“箭毒木。”
“那怎么办啊?”
洛妍蹭的起身跑回房间翻翻找找。
“小姐,箭毒木是没有解药的。”
洛妍看了眼跟上来的桑白,“那我也要试试。”
端着一个药箱就跑了回去,翻出一个罐子倒出一株叶红绿色,枝叶细长,状如普通小草的植物,洛妍直接塞进嘴里咀嚼,然后吐出敷在伤口上,撕下衣角给他包扎好,又咬破手指置于萨摩唇边,鲜红的血顺着唇缝流入,直到他呼吸正常为止。
“刚才用的是长在箭毒木附近的加布,少数族中老人知道这就是解药,所以他没事了。”洛妍扶着桌子站起来,失血过多有些头晕,“现在,来说说凶手的事。”
她把窗子关上,房间所有的蜡烛都吹灭,地上出现荧光的凌乱脚印,有一排脚印最特别,她点燃蜡烛,房间里又恢复了光亮。
三炮满脸疑惑,“这脚印乱七八糟的,完全没用啊。”
“但是我们族人心灵手巧,不管是衣服的花纹还是鞋子的纹路都是各具特色的,你说对吧,桑白。”
“小姐?”
“箭毒木的确剧毒无比,但是它的树皮在水中浸泡一个月之后,毒液就会与之分离,所得到的乳白色纤维可以制成衣服,又轻薄又保暖,但如果没有泡足一个月以上就会有毒素残留,桑白你衣服的料子最是光滑平整,颜色却不是最正宗的,我原以为是因为你节约,买的不好的布料,现在才发现这是残留的箭毒木毒素。”
“小姐你在乎说些什么啊。”
“如果我现在还你一刀,你敢用你的衣服包扎你的伤口吗。”
“……小姐,她本应该死于你手的,不是吗?你为什么不杀她!”
一旁的河白脸色越发苍白,朝着洛妍跪下,“小姐。”
“河白,也对,若没有你的帮助,她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轻易在朱府下毒。”洛妍见桑白还想说什么,看向李郅,“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李郅将人全部带走,房间里只剩下洛妍和桑白,还有那个萨摩病号。
“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白也不再伪装,眼里净是疯狂,“怎么,这世上就只允许你一人再来一次,我就不行吗?说什么没有尊卑贵贱,哈哈,可笑至极,你明明知道,前世她叫那些流氓毁了我清白,是她教唆邓维杀了贾仲元,她将七叶和蓼蓝带走,你为什么不再杀她一次!”
“前世是前世的事,既然这世她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又何必抓着这些事情不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饶了她,谁又来饶过我,前世我清白尽毁没有资格与邓维长相厮守,只能教唆你杀了她,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明明是你得罪了她,为什么不是你被那些人zha玷,污!”
“所以是你举报的我。”
“对,是我,哈哈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变得不一样了,可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懦弱,你居然想脱离蒙舍诏?你知道吗,蒙舍诏会在唐朝皇帝的帮助下统一其他五诏成为南诏国,你本有可能成为公主的,可惜太短命了,若不是女娲娘娘保佑,你怎么可能会重来一世,蒙舍诏的叛徒,呸!
如今我清清白白,又是白家的私生女,只要我的身份恢复,就能和你平起平坐,就能和邓维门当户对,要不是朱珠那个见人,邓维怎么可能会自毁前途。”
“重来一世你的见地还是如此的狭隘,总是停留在以前,这一世,我竭力阻挠她和邓维在一起,邓维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如果他真的没有杀心,就算再怎么教唆,也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强词夺理,没关系,反正蓼蓝和七叶这两个叛徒都得死。”
“嘭”突然门被拉开。
“洛妍,你没事吧。”
洛妍差异地看向李郅。
“蓼蓝和七叶刚才死了。”
“来人,把桑白和河白一起带走。”
洛妍站在原地发呆,萨摩断案如神桑白不会不知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报仇,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她不自禁喃喃:“那你可知道南诏国,最后也是为唐朝所灭。”